他盯着那婚纱照看了一会儿。
婚纱照这种东西，很虚，化妆师能把新娘化得连新娘他妈都认不出自己闺女，他一向对这种东西挺不屑的，可是他看到谈书墨在照片里面那冒着憨气的笑容，他的心底还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因为谈书墨看起来还是挺开心的。
就算最后谈书墨没有等到那个人，但谈书墨现在还是挺开心的。
他刚想到这里的时候门铃就响了，他想当然地以为送外卖的到了，起身就去开门。
真邪门了，外面站着的是谈书墨。
谈书墨拎着个装了啤酒的袋子冲他晃晃：“哟，这才几天，你都颓废成这样啦？”
他扯了扯嘴角：“恋爱中的男人，这里不欢迎你。”
然后就要关门。
“别啊，”谈书墨灵敏地一闪身就进来了，“就知道你现在正在低谷，兄弟来好好安慰安慰你。”
谈书墨一边说着，一边径自就走进客厅了。
“……”他发了一会儿愣，无比痛苦地用手扶着额头，转身也走到了客厅。
“我早就觉得有程郢那小子在，你们这进展肯定不会顺利。”
“哪里不顺利了？”
“顺利你还这么一张苦瓜脸？”
“我很顺利地知道了易时卿要跟着程郢去美国了。”
“……”谈书墨眨了眨眼，拍拍顾琛的肩膀，“节哀。”
他没说话，在谈书墨拎来的袋子里面翻腾，拿出一听啤酒先给自己打开了：“我本来没打算借酒消愁，但你非要送上来。”
“去美国，够狠啊，不过也好，你就能断了这份念想了。”谈书墨落井下石道。
“说断就断，你当这是切阑尾呢。”
“不断你还能怎么样，你工作现在也挺安稳，你们院长那么看好你，你总不能也跑美国去吧？你偏科那么严重，就你那英语别说在美国行医，就连乞讨也有语言障碍啊。”谈书墨摸了摸下巴，又说，“或者你还想继续追？你看易时卿还在国内的时候都不在你掌控范围内，远程你就更别想了！”
谈书墨一边说，一边也开了一听啤酒，正要跟顾琛碰一下，发现顾琛脸色更难看了。
“哎，那你现在怎么想的？”
顾琛仰头灌了一大口，啤酒的后劲儿涩涩的，在嘴里扩散开来，他叹了口气：“我已经想了几天了，发现好像还真没什么方法，这么久了，我一直都没有问过易时卿对我是怎么想的，我话说得那么清楚，他还能作出这样的决定，我想他压根没把我放眼里。”
“都看得这么清楚了你还在纠结什么呢？”谈书墨厚着脸皮，往他跟前挪了挪，“没有希望又折磨人的感情就和有炎症的阑尾一样，你是要切除呢要切除呢还是要切除呢？”
他白了谈书墨一眼，转过头去，声音低不可闻：“舍不得切。”
“你说什么？”谈书墨不依不饶凑过去问。
他伸出手来推了推谈书墨，“我说乖乖喝你的酒，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谈书墨干巴巴地嘿嘿了两声，自顾自地喝了两口，突然说：“你还是继续努力吧。”
顾琛一愣，回头看着谈书墨。
而谈书墨却不看他，别过脸去，轻轻地说：“就算最后不成功，至少你努力过不后悔，等他走了，你就连努力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想起谈书墨一直没能等到的那个人来。
于是，他很主动地朝谈书墨举起啤酒来：“你快结婚了，高兴点。”
“我挺高兴的。”
“嗯，我知道。”
听装啤酒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一个就要结婚的男人，一个刚刚分手了的男人，各怀心事地喝起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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