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胜谁负沈玉奚并不关心，无论是玄霄胜了还是淸霄胜了，于他而言其实并无太大差别，结契与否，与谁结契，又何时由得他来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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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们再打下去，其他人比如宗主与那几位长老怕是要坐不住，要上清净峰一探究竟，届时看到这一地狼藉，二人狼狈模样，他沈玉奚身上的过错定又要再多上一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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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奚缓步踱到近处，十丈，九丈，愈是靠近，心头的沉闷之感愈重。
清净峰原本就只有一堆破烂石头，他们这么一打，就破得更厉害了，光秃秃，乱糟糟，尘土飞扬的，沈玉奚顿时感觉喉咙发了痒，忍不住地咳嗽了几声，他抬袖掩住口鼻，只露了一双冷凝的眼，语气比表情更冷淡，“打完了？”
淸霄并未回他，只静默看他，素来表情寡淡的面上竟是有几分的复杂之色。
玄霄走到沈玉奚的面前，他身上还带着未散尽的威压，沈玉奚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僵着脸，双眼眸光如燃烧一般的灼灼，像是对他厌恶到了极致，些许他内心已经是在咬牙切齿了。
“你凭什么……”他像是极不情愿，从牙根挤出半句不清不楚的话。
什么凭什么？
沈玉奚只觉得玄霄简直莫名其妙，忍着等了会，等玄霄后半句话，只见玄霄脸色微变，眉头拧起，语气不明，分不清是什么情绪：“你的金丹……”
“你没有修为？”
沈玉奚抿着嘴没有应他。
这算什么？
兄长碎他金丹，弟弟还要嫌他没有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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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说不愧是双生子，果然默契。
沈玉奚低垂了眉眼，细密的睫羽掩住眼中的暗涌，是啊他是没有修为，他甚至还不如那些未曾修炼的凡人。可纵然他没有金丹，纵然他是一个废人，可他玄霄又什么资格来指摘他是否有修为。
所有人都说他沈玉奚能够被淸霄剑尊看上，是走了大运，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大抵玄霄也同外面那些人一样，认为是他攀附他的兄长，狐媚本色，不知廉耻。只可惜他的兄长宁愿与他刀剑相向，也不愿舍了他这个狐媚。
淸霄心头一紧，冷峻的脸上似乎有几分的慌乱。
“玄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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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淸霄！”玄霄短促的笑了下，意味不明道：“你可……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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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又打了一轮。这回沈玉奚看得分明，是玄霄败了，他低哑一笑，无端的竟有几分荒凉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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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一意孤行非要与沈玉奚结契，那我们就做不成兄弟。”
淸霄的脸色几不可查的变了下，“你一定要逼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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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淸霄师兄，”沈玉奚望向淸霄，勾了勾嘴角：“你不必为我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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淸霄救了他，免去他沦为道鸿的炉鼎，却也亲手毁去他的金丹，让他从金丹修士变作如今这幅体弱多病的废人。
自淸霄要与他结契的消息传出起，他无时无刻不是在世人讥嘲之下，说他不自量力，说他攀龙附凤，说他以色事人……明里暗里，宗内宗外，他无处容身，只有一个清净峰，勉强能够给他些许的清净。
而这点仅有的清净，却被玄霄打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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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一直存着一股怨气，如果那夜来得不是淸霄，如果淸霄没有救他，纵然他死在那个夜晚，也是他自己求仁得仁，怨不得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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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对淸霄心怀芥蒂。
“我不需要你的负责。”
他不爱淸霄，又做不到憎恨淸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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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有些厌倦，厌倦总是对他心怀恶念的世人，也厌倦这些时日所发生的种种。
那道鲜血淋漓的疤，尚未愈合，又被撕开，沈玉奚有些疼……他不想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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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负责。”淸霄摇了摇头，眼中透出些微的固执，“我心悦你，真心要与你结契。”
“我明白了，”玄霄眼中嘲讽更甚，“祝你们恩爱白头，永结同心。”
玄霄放言，又复沉沉看了沈玉奚一眼，御剑离开玄天剑宗。
何苦来哉。沈玉奚微叹，放缓语气劝他：“百年之后，我不过是一捧黄土，何必搭上剑尊的余生。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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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的。”淸霄眼眸满是执拗，
沈玉奚神色恹恹，无心再劝，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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