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自从把虞应旸当成春梦对象并发了情后，桂璨心里就起了不小的变化。
首先，他自我怀疑了一番，虽然当了快18年的处男，可之前也似真似假的谈过女朋友，现在突然就喜欢上一男的，也太匪夷所思了点吧。难道是自己对自我的认识还不够？其实自己对男的也很可以？
他立马借助了网络力量来答疑解惑，接下来陷入了各种标题党的海洋里
——你到底属于什么性别？
——怎样知道你有隐藏的同性恋情节？
——22个问题揭示你的性取向，敢不敢来测？
——老公原来是同性恋，从这些细节可以推断出身边人是同性恋的可能……
……
……
桂璨看得满头黑线，默默点击右上方叉叉，退出网页浏览，心底叹了口气，腹诽，唉，苍天啊这可咋整啊，为啥感觉这玩意儿说来就来呢？！能事先跟哥们打个招呼吗？！经过我同意了吗？喜欢谁不好……非得喜欢那臭脸……虽然长得是比我帅那么……点儿，嗯还可以再加几点儿吧……
卧槽，这是考虑帅得加几点的时候吗？
桂璨连忙把放飞的思路往回拽，托腮沉思，陷入了青春期的困惑，连老师点名都没听见。
“喂……喂……桂璨！”前桌马尾扭头，好心提醒他，“……348页……第三行……”
桂璨如梦初醒，把手机迅速往桌肚一塞，马上起立，捧着课本开始磕磕巴巴读起来。
读完坐下，屁股刚一沾板凳，一道阴影就落在了课桌边，桂璨茫然抬头，望向阴影的主人。
李淮冷脸：“把手机交出来。”
桂璨：“……” TAT
李淮这回没让他去办公室，而是让他站在走廊，更加羞耻地公开处刑。李淮音量不小，正好还在课间，许多学生在不远处看热闹。
李淮：“我就问问你！ 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几次了 ？你给我说说， 这是第几次了 ？”
桂璨低眉顺眼忙不迭点头附和。
“我错了，下不为例。”
心里愤愤怼回去，老班啊，我的脑子可是您让我给丢掉的啊。您忘记在班会上要我们丢掉过去的成就了嘛？？！！！
李淮不知是骂累了，还是骂麻木了，突然噤声，桂璨耳边一下子少了教训声，正觉得奇怪，就把一直垂着的头抬了起来
——李淮正神情复杂地盯着他的手机屏幕。
桂璨猛然回过味，他刚刚好像还搜了“男人之间如何**”这种的，不会那页面没关吧……天啊……他会不会对我有误解……然后……
正当桂璨胡思乱想，忐忑不安时，李淮假装咳嗽了一下，讪讪道：“……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如果再被我抓到，就没收手机！写份3000字检讨，明天给我！”
说完就把手机递还给了桂璨。
桂璨一头雾水，就这样？ojbk了？！
他接过手机连声保证说好好，一定不辜负老师期望，等李淮走远，慌张滑开手机屏幕——什么都没有嘛！浏览器完全……干干净净的！
等等……一点历史浏览记录都没有！这个……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桂璨望着李淮远去的方向欲哭无泪。
31.
虞应旸很少会来医院。他不喜欢这里的消毒水味儿，太刺激，一旦倾入到嗅觉，就难以散去，他害怕记住这个味儿。就像害怕记住胡睿晟坠落在他脚边的那个瞬间，血液汩汩，蜿蜿蜒蜒地攀上了他脚踝，像有生命力的藤蔓那样把他缠在了原地，缠得无法动弹。
他在病房外又徘徊了许久，指尖攥得发白，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进去。
转身没走几步路，迎面走来一中年女人，头发盘得一丝不苟，脸色偏黄，看起来十分憔悴。
虞应旸瞳孔倏地一缩，条件反射拿手遮住自己脸，匆匆遁走。
那女人走到病房门口，转动了下把手，突然停住，往虞应旸离去的方向张望了几眼，嘴里嘀咕着：“……那孩子怎么看起来很眼熟啊……是在哪里见过吗？”
虞应旸喘着粗气跑出住院部，他的心脏怦怦猛跳，恨不得要冲出胸膛。
“虞……应旸？”
还没来得及调整好呼吸，一个声音就叫住了他。
“你怎么在这里啊？来看病还是看人？”
虞应旸回过神来，认出了声音的主人。他直起腰，面无表情道：“跟你有关……”
话还没说完，桂璨就倏地蹦到了他身侧，自来熟地揽住肩膀，感慨道：“……咱们是不是太有缘份了啊，干哈都能遇到，你说像不像在演偶像剧，命中注定似的！”
虞应旸本想反驳，话抵到舌尖，又咽了回去。反常地笑了笑，虽然干巴巴的。
桂璨被他这笑怔住了，呆呆看了他几秒，自言自语说：“……真他妈好看……”
虞应旸皱了皱眉，挣开桂璨，漠道：“我有事，先走了。”
没走多远，桂璨竟然追上来，一把拽住他手腕，虞应旸不满，正欲开口，桂璨红着耳根，羞赧道：“……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虞应旸怔了两秒，对方目光灼灼，估计不问完是不会罢休的。
他在心里无奈叹了口气，面上波澜不惊，点点头说问吧。
桂璨眼睛“蹭”地更亮了些，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问：“……那个，你有女朋友吗？”
这是什么狗屁问题。
虞应旸下意识蹙眉，不耐烦道：“没有。”
桂璨闻言，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
“那……那你想不想要个……男朋友？”
桂璨磕磕巴巴说完，立马害羞地移开视线看向别处，虞应旸望着他红得要滴出血的耳垂发怔，又盯着桂璨抓他的那只手看了一会儿。桂璨掌心的温度隔着衣料传到了他的皮肤上，温温的，还有点紧张。
“你……刚刚那是什么意思？”
虞应旸听见自己问。
桂璨转向他，眉目舒展开，勾起唇角，笑得灿烂，他又认真说了一遍。
他说，虞应旸，我稀罕你，我想跟你处对象！你同意最好，不同意我就追得你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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