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我觉得不怎么样。”
虞应旸说完，当着虞静的面现场播了一个电话，然后摁了免提，虞嘉的声音在对面响起。
“喂，什么事儿啊……”虞嘉的音色有些模糊，透着一股懒散劲。
“你要去哪儿？”虞应旸单刀直入。
虞嘉那边疑惑地“啊”了一声后，就没了声音，过了大概两秒才传来，“还没决定好呢，大概会是台湾吧……”
“还回来吗？”
虞嘉又顿了两秒，“可能不回来了。”
“那行，我也希望你别回来，带着那个渣滓滚得越远越好！”
虞应旸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他的声带还在颤抖，额角的青筋完全藏不住。
还没等虞嘉那边作出任何反应，他当机立断挂了电话，转向虞静，一字一句道：“我已经成年了，那么就不需要你替我再做任何决定，你如果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关心过我，就应该知道，我从来都不快乐，尤其是过去三年，在我最需要支持的时候，你们根本就没在乎过我！”
虞静冷静的脸色微微起了变化，眉毛和嘴角都往下耷拉了几度。
“你到底想要什么？”她冷声问。
虞应旸扯起嘴角，勉强地笑了一下。
“没什么，我本来就没资格要任何东西，只能被动等着施舍，只有接受，从来没有第二种选择……你从来不会问我，我喜欢吗？我想要吗？”
虞静盯着他说完，不带丝毫感情地重复问了一遍：“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虞应旸迎着她的目光，坦率地笑起来，笑得像是一种解脱。
“就到此为止吧，妈，”虞应旸说，“到此为止就好。”
152.
胡睿晟在穿衣镜前使劲擦着湿头发，镜面上的水银掉了许多，把倒影也照得模糊。
虞嘉躺在床上接着电话。没过两秒，通话结束。
“虞应旸吗？”胡睿晟转过身来，湿漉漉的头发紧紧贴在头皮上。
虞嘉抬起眼皮，没有直接回他。
“把头发擦干吧。”
“好。”
“我们真得要去台湾吗？”
“嗯。”
胡睿晟坐到了床边，把毛巾随手抛到了一边，双手撑住身体，自上而下将虞嘉环绕住，沉声问：“非去不可？”
虞嘉错开他询问的目光，脑袋偏向一侧，反问：“你有什么不能去的理由？”
“倒也不是......”胡睿晟轻笑起来，抬手捋了一下自己半湿的发梢，贴在虞嘉耳边道，“这么久了......你还会想我吗？”
虞嘉瞳孔遽然一缩，没法适应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对方的呼吸近在咫尺，带着几分暧昧的意思，如若放在以往，他不会不明白这层“想”所代表的暗示，只是现在的他着实提不起兴趣罢了。
胡睿晟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来想要的反应，房间里只剩下尴尬的静默。只能怏怏地从对方身边退开。
“打算待多久？”既然都打算“同进同退”，有些事情自然要问清楚，胡睿晟想。
“没想那么多，先去玩一圈再说。”
虞嘉在床头柜摸到烟盒，点燃一支烟，白色的烟雾腾起，在空气里流动。
“听说台湾的小男生都很温柔，也很帅？”
“不知道。”
“不会不知道吧，”胡睿晟眯起眼睛，“我看你Ig里最近加了不少小鲜肉......”
“你他妈有毛病吧！”虞嘉叼着烟，突然提高音量，“说这些屁话有意思吗？怎么着？现在轮到你他妈来管我了？！”
胡睿晟倒没激动，竖起食指嘘虞嘉，皮笑肉不笑，“淡定淡定，我就随便一问，你就当我们普通的聊聊天。”
虞嘉气不打一处来，见着对方微微嘲讽的表情，烦躁更甚。
“胡睿晟，我他妈警告你，别跟我阴阳怪气的！你听清楚了，你可没资格跟我这样说话，老子想要你就要你，想跟你散就随时散，麻烦你拎得清一点儿！！”
胡睿晟没接话，沉默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哑巴了？怎么不说话？”虞嘉掐灭烟头，不知何时已经蹿到胡睿晟面前，一字一句，“你以为不说话就代表没事？我可告诉你，没那么……”
胡睿晟慢慢皱起眉头，冷不丁地捏住虞嘉后颈，力道大得足以让对方表情当场变形，瞬间噤声。
“你、你放手……”虞嘉挣了几下，“你王八蛋！有本事你放开我……”
话音未落，胡睿晟不仅没松手，相反将虞嘉双手也钳制住，直接丢进床铺，然后整个人压了下来。
“小嘉，”胡睿晟在他脖子周围喷着灼热的鼻息，“你大概是忘记了，当初可是你死皮赖脸地要跟我在一起，怎么？现在又反悔了，嫌我……”
胡睿晟忽然止声，虞嘉瞪圆眼睛，扭头看他，眼底盛满了震惊。
“你……你刚刚说了什么？你都记起来了什么？！你他妈有种再说一遍！”
胡睿晟脸色发黑，视线冰冷，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对虞嘉的怒火置若罔闻。
“够了，”他沉声道，大力扯开对方的上衣，微凉的掌心接触到了温热的皮肤，虞嘉被刺激得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背部，“闹够了吗？都几岁了，你看你这个样子像话吗……”
“胡睿晟！你滚蛋！”
虞嘉的声音里不仅挟裹着愤怒还有颤抖，像是一片挂在枝头将落不落的树叶，只需一阵风来，就会跌落。
可谁也不知道何时会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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