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姑获之鸟
【一】
“好困啊……”谢筱鑫坐在顾念办公桌的椅子上，头抵着顾念的背，一边打哈欠一边吸牛奶。
顾念站在那把包里的文件往外取，手伸到后面揉揉他的头，轻轻笑了。
两人在一块后，谢筱鑫的出勤准点率大大提高了，因为他时常会跑到顾念家睡，第二天便会被顾念拖着提早半个小时到局里。
明思茵和何谨初一前一后地推门进来，“小念早啊。”
“早啊。”谢筱鑫脚一蹬从顾念背后滑出来。
明思茵愣了愣，朝他翻了个白眼，从口袋里掏出红票头也不回地往身后一送。
何谨初借过钱，笑着拍她肩膀，“年轻人，na?ve啊。”
明思茵经过谢筱鑫，冷若冰霜，“禽兽。”
何谨初也经过谢筱鑫，如沐春风，“禽兽。”
谢筱鑫站起来追他们，“哎你们赌还没打完啊，这样揣测别人私生活很不对哦我跟你们说……”
只有顾念不明所以地看他们打闹。
谢筱鑫跟着顾念早到，意味着什么当然是很清楚的。谢筱鑫和顾念好事成了的第二天，他们上班时往队友跟前一站，所有人都看出了端倪。“今天谢大胖禽兽了没？”这个打赌话题从那一天起就在队中悄然流行起来，到现在都没褪下热度去，目前来看，最大的赢家就是老司机何教授了。
顾念没搞明白这其中的缘由，谢筱鑫可是一眼就看穿了这些个损友们，不过他倒也不怎么介意，毕竟能跟他的小博士这样那样，他可是挺沾沾自喜的。还真不是夸张，他觉得世上最美的风景，就是顾念眼神迷离双颊绯红着给自己递TT的样子。
“孩子们，会议厅，现在。”余潇抱着文件推开门，看见里头的热闹样子，笑着摇头，言简意赅地说完就退了出去。
谢筱鑫正拦腰抱着明思茵去砸何谨初呢，把人稳稳放回地上，疑惑地掏手机，“我没接到通知啊。”
杨瑞那个案子之后过了两天，唐璟才回到局里，直接把何谨初跟谢筱鑫叫去交接了工作。何谨初是特聘的顾问，所以代理队长还是给了谢筱鑫，何谨初帮衬着主持大局。唐璟休假的这近两个月，余潇挑拣好案子都会提前一天给谢筱鑫发信息，然后再开会。
谢筱鑫走在最前面，推开会议室的门，往里一瞟，就往后退了一大步。
顾念走在他后面，差点被他踩到，越过他肩膀往里头也看了一眼，惊讶道，“队长？”
余潇拿着遥控器在调整投影仪，而她旁边的主位上，唐璟坐在那翻着文件，听到响动望过来，语气平常冷淡，“都站那干嘛，还不赶紧的？”
谢筱鑫第一反应是“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听见唐璟出声了，才忙重新推门，“老大早，老大好久不见！”
唐璟的肚子大了好多，沉甸甸地挂在那，所有人经过的时候都忍不住敬畏地偷看一眼，只有何谨初胆最大，顺手去摸，被唐璟一巴掌拍掉了手。
余潇看大家都坐好了，直接切入正题，“C市安然公墓，守墓人昨天在墓园东北角的草坪上发现了一个两个月大的婴儿尸体，包裹干净毛巾，放置在木盒中。”
“死亡原因为先天房间隔缺损，并发充血性心力衰竭。”
现场的照片非常整洁，小宝宝更像是在襁褓里安睡。
“这个……”谢筱鑫挠挠后脑勺，虽然不忍，但还是讲出了看起来更明显的可能情况，“会不会是父母看孩子先天有疾病抛弃的……”
“一开始当地警方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经过调查，他们把这跟更早之前的一桩案子联系起来了。”余潇点点头，继续道，“两个多月前，C市连续发生了三起医院新生儿被盗的案子，这个孩子，就是当时被带走的其中一个。”
“偷了三个宝宝？没抓住吗？”明思茵惊道。
余潇摇头，“犯人在三个不同医院作案，三个婴儿失踪后，他的犯罪活动就戛然而止，警方调查毫无进展，见他收手，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
“哎，真为纳税人们感到抱歉。”何谨初摇头刻薄道。
这种情况很常见，队里经手的很多案子都是由于警方当时的罢手留下的祸端，这也难以避免，当地警方资源有限，的确也做不到个个案子都水落石出。
“这可能也涉及人口贩卖，”顾念已经翻完了文件，思索着道，“从犯人手里收到孩子的人家发现孩子有疾病，无力医治……”
“这个可能性很小。”一直没说话的唐璟这时候开口打断顾念，声音有点冷，“因为这些东西今天出现在我家信箱里。”
唐璟说完，跟余潇使了眼色，余潇会意地退了下去，唐璟站起来接替她的位置，把物证袋装着的东西扔在桌上。他这个动作显得几分愠意，其他人都悬着小心脏相互看了看，还是谢筱鑫站起来，把东西拿了过去。
那是分装的几张纸页。
第一份，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新闻报道，内容赫然就是C市两个月前婴儿被偷的案子，应该是从当地的报纸上剪下来的。
第二份谢筱鑫没看太懂。那是一张电脑打印的图片，上面是一个奇怪的，像鸟又像人的图，长着女人的脸，头发很长，身上却全是羽毛，还有一对耷拉的翅膀，看上去丑陋而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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