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姚秋时告诉程江阮的。
前阵子魏林给姚秋时表白，被学姐以“你是个不错的人”这个理由婉拒了，魏林回来后没精神，在宿舍颓废了一阵子，姚秋时因为担心而找到程江阮，想请他帮忙照看一下，再开导开导他。
“我们是很早就认识的，魏林是好孩子，但是我......我对他实在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他妈妈给我发短信说请我有空照顾照顾他，我觉得......他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不需要我过多的照顾，这件事早点说清楚对我们大家都好。”她是这么和程江阮说的。
程江阮难得被女生单独叫出去吃饭，今晚出门前魏林还问他去哪，程江阮没瞒他，就说是学姐找他了，魏林知道“学姐”是谁，更知道姚秋时找程江阮的目的，他坐在桌前叹了口气，说：“你去吧，可不可以帮我跟她说一声，我没有一蹶不振，更没有生气，让她不要担心。”
程江阮看着他鸡窝似的头发，点头答应下来。
“那你记得洗澡行吗？两天了。”
“好......”
和姚秋时约好的地方就在校门口的中餐馆，程江阮知道这个“约会”不是去吃饭的，所以去之前就弄了碗面吃。果不其然，坐下之后姚秋时就开始讲和魏林认识的过程，还有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的有趣的事，全程就喝了几口水。程江阮听得认真，频频点头。
“我知道他一直对我很好，虽然在年纪上是我比他大，但很多时候都是他在照顾我。”
程江阮很认同这句话，魏林的确是个靠谱的男生，生活中也经常给程江阮帮助。
“他之前以为我受了委屈，为我打抱不平，找裴良对峙的时候，我以为他拿我当姐姐的，”姚秋时似乎在回忆那天的细节：“我告诉他，关于我跟裴良的那些不过是谣传的罢了，他不信，非说谁欺负了他姐他就跟谁急，那会儿都还是好好的。”
程江阮怔了怔，没良心地过滤出那句话里的“裴良”二字，问：“他找裴良对峙？”为什么没听他提起？
姚秋时当他不认识裴良，“嗯，对，是我们届的一个人，之前我和他一起兼职过，被传了些不好听的话，那段时间我和前男友刚分手，没有心情理会，结果就让人误会了。”
“就是后来，他见他有点暗示我......我劝过他，我们不会走到那一步，因为感情的事你知道，我真没办法勉强，江阮。”
“我知道的......”程江阮转动着手里的杯子，接下来的对话他就一直在分心，直到从姚秋时口中再一次听到裴良的名字他才回魂。
......
“我怎么可能跟裴良有什么，他根本就连我的脸都记不住，上次我下课去超市买东西碰到他，跟他打招呼，他明显就没 认出我来。”
“嗯......学姐你是说，裴师兄，脸盲吗？”
“师兄？”姚秋时表情有些奇怪：“我好少听见有人这么叫他，他是脸盲啊，哪有人会不记得跟自己一起兼职过十多天的人啊。”
程江阮总不好说是因为觉得学长这称呼怪腻歪，他叫不出口。
一提到裴良就是兼职，这个人仿佛有做不完的兼职，程江阮鬼使神差说了句：“学姐，我也想兼职。”
最好能和裴良一起的。
“你兼职？你才大一呀，这专业费脑子的，兼职容易耽误课程，往后时间多了你再去吧，现在不着急。”
程江阮皱着脸：“我蛮想历练历练我自己的，何况裴师兄也一样，咱们是同专业的。”
“你不能比这个啊，”姚秋时乐了，“裴良大一可是认认真真学习的，去年才开始做兼职，而且他成绩也不是特别好，就是给耽误的，但没办法......”
她的话欲言又止，程江阮正想听什么叫“没有办法”，但姚秋时敛起了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不过你要是想历练自己，可以寒假暑假去，我带回回去拉你进个群，里面有兼职工作的需要你自己找。”
“好的，谢谢学姐。”
“客气了。”
回到宿舍，过了几天安静无奇的日子，程江阮被姚秋时拉近一个兼职群，群里有一千多人，他在里面翻遍了也没有看见裴良两个字，群里设置了全体禁言，每天只会发送一些小兼职的消息，都是学校周边的，发传单的当服务员的都有，程江阮偶尔会点开看看，却也不会真的留心，他根本醉翁之意不在酒，不是想兼职，是想和裴良一起兼职。
好在不枉费他时常对着镜子挤眉弄眼联系和裴良打招呼，没过多就他在一家面食店碰到了裴良，还顺利和他说上了话。
那家店离校挺远的，要坐公交才能到，程江阮一直听室友推荐但是没有去尝过，那次他周六没回家，闲着没事才坐公交慢悠悠去那地方吃面。
那家店店面不大，但里面外面都坐满了人，程江阮一屁股刚坐下，点餐的服务生过来问了句：“请问吃点什么？”他就僵住了。
那声音是每天睡前必然在他脑海回放一道的，他说什么都不会忘。
他抬起头，果然看裴良在他旁边，拿着点单的小册子，站得工工整整的，“要吃什么面？”
什么面？有什么面？程江阮猛得看向墙壁上的菜单，又大又红的菜单上排列有序地写满了，他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却假装看了十多秒，“要要要阳春面。”
他“要”了好几下，觉得自己简直丢脸，头都不敢抬了。
“大份小份？”
“小。”
“打包还在这吃？”
“就就在这吃。”
“稍等。”
裴良没工夫管他是不是口吃，他一天要招待的人太多，快成了机械性问话，至于程江阮的害羞脸红惊讶，他更是不会注意。
因为生意好，面上来的时间有点慢，程江阮假借玩手机的姿态看裴良穿梭在店里给客人点单，他才知道这里不仅有面还有炒菜炒饭。
他要是出息点去看看菜单，点个四菜一汤，吃久一点，不就能多呆一会儿了吗？
真没出息。
面上来了，不是裴良端的，程江阮慢得像是论根吃，他观察着这家店简洁的装修，这么多人的面馆里就在墙壁上安装了几个转动电扇，各种声音和在一起变得嘈杂，他吃着吃着居然还生出心平气和的感觉来。
结完账程江阮就走到裴良面前，把那句刚才在心里演练过无数遍的话说出了口。
“师兄，你们这里还招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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