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过的很漫长。
十点过十五分，裴良就把程江阮送到了电梯口，要他回家睡觉。
程江阮把家中的备用钥匙给裴良，一路皱着眉，大概还在回味那个浅尝辄止的吻，裴良在他的嘴角留下了记忆，只就那么轻浅的一吻，却已是滚烫。
一把火烧了起来，噼里啪啦地，冒着火星。
跟着就是身体那股久违的反应，程江阮不需要查看都知道他变成了怎样的情况。
他回到家先是冲澡，在浴室里废了很多时间，水是合适的温度，但他怎么洗都觉得太烫，热得他发紧冒汗，没人知道他在那个狭小闷热的空间里做了什么，他叫了裴良的名字，一直低声叫着，空虚得不到回应，他自己动了会儿，却始终弄不圆满。
还把自己弄痛了，程江阮很泄气，他把浴室弄得乱七八糟，自己更是泥泞不堪，热水蒸汽让他的脸变得通红，他不顾冷了，开了点窗缝，总觉得这里面有味道，怕裴良回来闻到，他得赶紧把气味散出去。
躺回床上，程江阮抱着给裴良准备的另一只枕头，他只穿了件睡袍，胸口开着深v的口，皮肤接触到软绵绵的枕头，真有点被人抱在怀里的错觉。
最近新出了许多影片，程江阮之前没时间更没心思看，现在有些尘埃落定的意思，他打开电视，挑了部新上映的爱情片，这部片子好像很火，他在上班的时候听别人谈过，至于这什么他听过之后能记住，他自己也说不清。
第一集就不太好看，程江阮觉得无趣，期间甚至退出来看过一次片名，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
一上来就是女主角为了出轨的丈夫要寻死，丈夫搂着他的出轨对象跟妻子冷言冷语，妻子一狠心就跳下了江，那瞬间闪现出回忆的画面。
原来是倒叙。
程江阮没有看下去，他宁愿换到少儿频道听小孩子唱唱歌，看点动画片也行，好过哭哭啼啼的苦情剧，动画放着会热闹很多。
他是怕听到别人哭就想到自己，人哭起来哪有电视上那么漂亮，眼泪鼻涕哪个少了？可他每回哭了就停不下来，要听裴良说好多话，到他自己觉得哭起来好累，才会歇会儿，裴良肯定嫌弃死了。
动画片里一群小狗给一只小猫庆生，程江阮忽然想到自己留下的那块蛋糕，都怪裴良亲他，一亲他就把什么都忘了，蛋糕没吃完，明天肯定不新鲜了，那就不好吃了。
他坐起来给裴良发消息，编辑了一条还没点发送，又换成了拨号，给裴良打过去。没打通，应该是室内信号不行，他打了两遍都没通上话。
熬到十一点半程江阮就撑不住了，他没法和裴良比谁的夜更长，他天生就不是熬夜的料，上学那会儿和魏林晚上一起玩玩游戏就要长痘，准时准点的瞌睡一来，三分钟内他就要和周公下棋了。
电视没关，往常要是有什么细微的声音在程江阮是绝对睡不着的，但今天他不仅睡着了，连卧室有人进来他都不知道。
守夜就没有不贪觉的时候，裴良不是例外，夜深了人就容易困，前些时候他困了都是在椅子上睡，往桌上垫两件衣服趴上头，睡一会儿自己就会醒，醒了再睡，这样反复。
到凌晨两点，整个江市差不多就算安静下来，听不到白天那样吵闹喧哗的声音，关上窗户后便更静，裴良到这时候就想起程江阮，困得不行时还会产生幻听，好像他就在自己耳边说话，师兄，师兄地叫着。
他想就上去看一眼，只看一眼便下来，完成他寡淡枯燥的工作。他愚钝地守护着自己的坚持，却放任宝贝一个人回家，谁听了不笑他一声傻。
裴良离开空冷的保安室，回到程江阮的家，轻手轻脚的找到卧室，没有开灯，电视的光亮足够为他引导。
程江阮临睡前想换掉的睡袍挂在腰上，他夹着被子，手里抱着枕头，睡到了床边上。看来是暖气太够，脱成这样也不觉得冷。
床的另一头空出来许多位置，那位置就给谁，裴良一眼明白。
人心不懂得知足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裴良站在卧室门口就想进来，进来了又想看看程江阮，看了又想躺下来，跟他一起睡。
就睡那么一会儿也不碍事，也没人来逮他，冬天的深更半夜，谁不贪恋自己的被窝，他睡一小会儿，定个闹钟，醒了就下去。
这么想着，裴良就脱下自己的外套，躺了进去。
程江阮在睡梦里抗拒似的跑远了些，裴良没动他，也睡在了边上，挑了个一小时以后的闹钟，再把电视关了。
哪知声音一断，程江阮才被惊醒，警惕来得后知后觉。
“谁？”
“我。”
听出来声音，他才放心：“吓死我了……”
继而高兴地贴过去问：“天亮了吗？你怎么回来了？”
裴良身上暖暖的，比被子里其他地方还暖，程江阮扒拉几下穿好了自己的睡袍，抱着裴良的手臂用脸蹭蹭，要是天亮了，他就得上班了。
“没有，才两点多，”裴良拉了下被子盖住他，柔声说：“你继续睡。”
“才两点多？那你还下去吗？”
“要，躺一会儿就下去。”
“唉！”
程江阮蹬着被子，仰躺着望天感叹：“好烦啊。”
裴良大概知道他又在烦什么，但是这也没办法，人不好一直欠人情，老文答应跟他换，他至少等把这个月工作完才行。
“别乱动，再动没的睡。”
这点时光本来就不易，乖乖睡个觉多好。
程江阮越想越烦，心里那句想让裴良辞职的话就要到嗓子眼了。
“没的睡会怎么样？”
裴良顿了顿，说：“不怎么样……”
“肯定要怎么样。”
程江阮把瞌睡作没了，但心疼自家师兄，还是乖乖躺下没再乱动。
裴良的声音带着笑和倦意，他问程江阮：“你想怎么样？”
他当然是这样那样都想，可是现实条件不允许啊。
“睡了吧。”
程江阮认输地摇摇他的手臂，“我什么也不想，想也保证之后再想，你赶紧睡，我给你唱摇篮曲。”
“唱什么啊，”裴良捂着他的嘴，程江阮唱歌最难听了，全不在一个调上，“别唱，你挨着我点就能睡了。”
“唔唱就唔唱……”
程江阮挣脱，别扭地背过身。
“什么人，还动手动脚的……”
害得他又心焦肉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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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迟了55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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