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甜想着蒋泊不喜欢长头发,干脆迁就地把头发盘了起来。
蒋泊把行李箱挪上车,里面放着他的相机、镜头和三脚架。载着小甜和宋浩往远处的乡下开去。
小甜的外婆住的老房子,一层,瓦房。进门的房间算作客厅,右边是卧室,左边是厨房和喂牲畜的地方。外婆七十多了,有心脏病和高血压,却仍然不肯到镇上和子女住一块。
乡下有她的庄稼地,有她和老伴年轻时一起垒的屋。在这里当了媳妇,当了妈妈,当了祖母,都过一辈子了。离开了不习惯。
外婆的牙齿脱尽,花白的头发干枯而稀疏,背因多年的劳作而变得有些驼曲。她的手大而结实,长着老茧,像男人的。褐色的皮肤上有木刻般的道道风霜。但她的眼睛很美,透出岁月经年后的静谧,依稀看得出年轻时的风情。
他们三个进去的时候,外婆刚睡醒午觉,假牙还泡在盐水里。嘴巴浅浅地凹了进去,一笑,眼睛成了一条线,露出红色的牙龈,显得格外慈祥。
宋浩喊了婆婆,帮忙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拎进屋,药片,理疗仪和滋补品;小甜甜喊了外婆,蒋泊则称呼了一声“宋奶奶”。
外婆坐在床沿上,虚着眼睛瞅了一眼蒋泊,和善地说:“来,孩子,过来坐。”。
蒋泊嗯了一声坐过去。
外婆又喊小甜把抽屉里的针线盒给她,要白色的线。
针线盒其实就是一个装着针线的铁皮月饼盒,正方形的,已经掉漆了,磨平了“月饼”二字,有个角还生了锈。
“缝什么?”外婆年纪大了,眼睛不好。小甜拿着盒子走过来,利索她穿上线,“我来吧。”
外婆笑,很和蔼,“这孩子肩膀上的线崩开咯。”
是上次陪蒋泊在大卖场买的廉价T。“便宜无好货了。”小甜说。
宋浩倒了四杯水,搬了两个木头小板凳放在床前。一个给自己坐,一个给蒋泊。小甜坐在床上挨着外婆,手里拿着针线,对蒋泊说:“你坐过来些,我给你补两针。”
蒋泊意外:“你还会缝针呢?”
小甜笑:“我会的多着呢。”
小甜三下五除二给蒋泊撩完针,功夫很好,和原先等同的针脚,几乎看不出来。
她陪着外婆说话。说在A市的见闻,当然只拣好的说。说弟弟今天上台发言的扬眉吐气,说中午吃了妈妈做的豆腐汤,还话说自己怀孕了。
外婆眉毛一抬,搂紧小甜的腰,凝神屏气,问到:“丫头,你妈上次说你要带个对象回来。可是小蒋?你们有孩子了,怎么也不说。”
“……”小甜不答。
耗子摸不清姐姐和蒋泊的关系,只专心地给婆婆捶腿。
蒋泊谦和地笑,眼睛里是揉碎了的温情,改口随小甜喊了“外婆”,声线平稳,认真地保证到:“放心吧,我会善待他们母子的。”
他打了一个擦边球。
外婆没往多处想,听了之后,明显松了口气,嘴角又有了浅浅的笑容。心满意足的模样。
“怀个孕胖了十来斤。”小甜岔开话题,“每次我饿了想说‘饿得肚子都扁了’。结果呢,一摸肚子,鼓,还肥溜溜的。完全是打脸,啪啪啪。”
“打脸是什么?”外婆听不懂。
小甜就开始解释。越扯越远,话赶话,跑了题。
最后,小甜提议说:“走走走,我们去庄稼地里照相。小蒋带着家伙呢。”
“你别累着人家。”外婆心疼。
小甜说:“哎哟,谁让他是外地人呢,专坑他们。”一副穷山恶水出刁民的霸道,逗得宋浩和外婆直笑。
外婆为了上镜好看,特意打开大衣柜,拿了平时很少穿的浅紫色的丝绸衬衣。那还是外婆年轻时,外公攒了好久的钱,买来送她的生日礼物,很多年了。
外婆在里屋换衣服。宋浩在客厅打包外婆炒过的芝麻,做的豆瓣酱和刚收的新米。外婆说新米用来熬粥特别香。
蒋泊在屋外的土坝子上站着等他们,本想抽支烟,却见小甜走了出来,只好收回去。
“刚谢谢你,没当着我外婆面否认。”小甜说。她知道,要蒋泊和这个孩子扯上关系,有多难。
蒋泊却摆摆手,没什么,“该的。”
“……”
“外婆是长辈。”不应该让她担心。
“……”
“而且,看得出来你和外婆比和你的爸妈亲。”
“外婆一手带大了我。”小甜说起外婆时,眉眼总是柔和如水。
“那就是了。”蒋泊宽厚地笑,更加肯定自己的行为是正确的,“不然你要恨我一辈子。”
“……”
——╭(╯3╰)╮——
直直的一条土路,从村里到农田里必过的,已被来来回回的人走了不知多少回。很平了。
外婆腿不好,走得慢。小甜将她生满老茧的手握在手里,就像小时候外婆握着她的一样。那曾是她记忆里,世界上最最温暖的东西。
宋浩和蒋泊走在后面,一人拖了一个行李箱。
走得远了,慢慢有了玉米地,水稻田,番茄,蚕豆,黄瓜,丝瓜,苦瓜……比蒋泊在高速公路上看到的更为多,更为茂盛。
“丝瓜,南瓜,冬瓜的花是黄色的,蚕豆的是紫色,像蝴蝶……”小甜笑着回过头来说。她对这些如数家珍。
而蒋泊几乎五谷不分。只能笑着听,插不上话。
“我说,姐,你干嘛非得拍照呢?”宋浩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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