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距离。”
每逢亚伦开始读书,以法莲就悄悄来到他背后偷看,毛绒绒的脑袋越靠越近,到最后几乎是下巴抵在亚伦的肩上去看书上的字。
他喘起气来呼呼的,猫太胖,喘气也是呼呼的,亚伦感觉有两个鼓风机在对着自己吹,吹得上火烦得打人,每隔几分钟就把以法莲的脑袋推开。
“看明白什么了?”
“我能看得懂长短句。”以法莲伸手戳到书页上:“这个人说了好多话,一直都比其他人说的多。可能他在告白哦,跟女孩子表达心意。”
亚伦:“喔。”
以法莲约莫着自己蒙对了,兴高采烈地看着他:“他是个航海员吧,会带很多的金子回来,给她无数的宝石和玫瑰花。她动心啦,又担忧海上风浪太大,把航海员淹没,让她无法安心爱他。他又解释,他水性很好,就算流浪到海岛上也会用椰子树做船回来见她……”
亚伦合上《天路历程》,心平气和地说:“我有个疑问,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拿一本小说编你的故事,非要看我的呢。”
以法莲:“看你眼睛看到哪儿了,我才知道这一页讲完了啊。”
亚伦:“?”
多谢那位六亲不认的狗徒弟,给他带了一个目不识丁的木匠做仆人,这下连写信和记谱也要亲自动手了,今年刚过半,就要把它入选为最不值得活的一年。
亚伦默然整理心情,重新打开第一页:“好,我来读,你记住,然后照着书去复写。”
以法莲知道他是要教自己认字,开心地转圈:“哦!但是,不从单词开始吗,字母我倒是认得一些了。”
亚伦:“别把我当成免费老师,只念两遍,你抄写。”
“嗯嗯嗯!”
以法莲睁大眼睛凑过去,像一根不折不挠的蔷薇藤顺着椅子爬到他身边,毛绒绒的头跟着书本的断句摇晃,亚伦刚念半页,耳根都被蹭痒了。
“你是猪吗。”他把年轻人推开:“你身上真有跳蚤。”
以法莲无辜地看着他:“怎么会!我洗澡了,你看看。”
他说着就把不合身的白色麻布长衣脱掉,那是亚伦自己不穿的多余衣服,肥大粗糙的布料一脱就露出劲瘦的身体给人看:“有没有虫虫,跳蚤是黑棕色的。”
“……你穿上。”
亚伦别开眼睛,“你跟别人说话也脱衣服吗。”
“你是在怀疑我。”
以法莲不能受到这种污蔑,他把睡在亚伦腿上的猫闹醒了:“来,给我抓虫虫。”
猫一脸惺忪,舌头还垂在嘴巴外面,翻着眼白哼哼。
亚伦有月余未进食,面前的活力之身引发了奇异的饥饿感。它展示地很坦率,大胆,甚至习以为常。在善于劳动的平民中脱掉衣服干活不是什么新鲜事,但他不该当着自己面这么做,过于粗野,或者说,不小心了,没有一点作为食物的自觉。
说饿有违亚伦的自尊,他不满道:
“你应该对我的猫尊重点,它岁数很大了,这样抱会骨折的。”
仿佛怎么做都不对,怎么做都不被许可。以法莲把猫举到自己头顶上,用脑壳顶着它肚子走来走去,有一种软绵绵的重力压迫着天灵盖:“尊重你,哼,这么神气的,你这个胖子,你自己的毛都舔不好。 ”
猫恐高,一开始横成飞机耳嗷嗷惨叫着,但以法莲的头发比毯子还舒服,它惊讶了一会就趴下来,把小猫拳垫在肚子底下咕咕叫,睁大眼睛遥遥看着亚伦。
亚伦失去了猫,很生气。偏偏年轻人不会看脸色,催他:“你继续念嘛,我记住了。”
“受不了你,走吧。”他躺在椅子里,毫无干劲:“让我安静会儿。”
“现在不安静吗。”
以法莲顶着猫蹲在他面前,端详亚伦的脸:“你饿吗,你的眼睫毛真长,我去买吃的吧。哦,没钱,给点钱我去买吃的吧。”
“滚,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以法莲这才想起来,这几天总好像少了点事没做,换了新的环境和身体后,依靠本能感知做出的引导都很奇怪。力气和耐力变好了,但胃口不如从前,脾气也不够稳定,像要发泄般停不下来活动。点灯是唯一一件。大概无论是什么样的小人物总归是自由自在的,突然把他放到一个不苟言笑的人身边,又拘束又无聊。
唯一说得过去的,是亚伦允许自己跟弟弟联系。塔底的门不被允许打不开,兄弟俩只能隔空说话,在门缝里望见彼此都安好。
“我给弟弟做过麦片粥和苹果酱就着面包吃……说起来,我都,我都一周没吃东西啦!我好饿,突然就饿起来了……”
“唔哦,没力气了。”他倒在地上,把猫耳朵含进嘴巴里跟人嚷嚷:“给我点钱,我要吃猫了!”
亚伦赶紧打发他走,从小茶几的方块糖碗底下摸出一个硬币来,砸到他身上:“去。”
金币沉甸甸,十成足金,边缘九个弧度,精细地雕琢着交织的葡萄叶,橄榄,无花果;正面刻十字架和三头百合花,背面是一轮太阳的光辉绕着数字七,以法莲看了一会儿,确定地说:“这不是皇家玫瑰,这是假币。”
亚伦:“这是我发行过的货币,比一切都大。”
以法莲爬起半个身子指责他:“你是个造假币的!”
天啊,谁能想象得到,通天塔上有个人在造假币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我男友好像见不得光请大家收藏:(m.zongcaiwenxue.org)我男友好像见不得光总裁文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