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大概没想到还有旁人，幽黑的大眼睛缓缓凝转过来，在楚楚面上顿住，明显怔忡了下，然后从嘴角慢慢泛起一个柔和的弧度，眼睛还恋恋不舍流连在楚楚身上，笑道：“这位妹妹好亲切，仿佛以前见过似的。”旁边小莲大声道：“不是亲切，是她长得跟你好像啊，怜娘子。”应怜笑道：“叫你叫我怜姐姐，老是记不得。”又向楚楚连看了几眼，笑道：“应怜从来以容色自矜，却原来一直在井底观天。与妹妹比起来，应怜就是粗坯了。裴姑娘，这位是？”
欧阳霏笑道：“这是我的至交楚姑娘，她擅长岐黄之术，我是特地跑了老远将她请过来的，你快伸出手去，给她好好看看。”
应怜面有讶异之色，瞧着楚楚笑道：“妹妹还会问切？不知为何，看着妹妹，我就觉十分投缘，无端就想跟妹妹亲近些，可真是纳罕了。”又摇头道：“我的病我自己知道，只怕熬不了多久，只是对你们不住。”话虽这么说，手还是伸了出来，放在切枕上。楚楚问探了其寒热、汗、头、便、饮食、胸、耳、口等形状，方搭在脉上，闭目良久，摇头道：“六脉无力，真阴内亏。”
欧阳霏搓手道：“妹妹，不是我不相信你，我也曾找遍了方圆百里的名医，即便是再偏僻的，也去试过了，人家也有这么说的，开了什么生地、芍药、丹皮、黄芩、知母，还有什么熟地、当归、炙甘草、干姜、肉桂、柴胡、人参，都快把药当水喝了，统统都是没用。果真不是中了什么奇毒吗？”
楚楚又仔细看了看，沉吟良久，道：“今日已晚，又兼光线昏暗，说不定有什么遗漏之处。即便是阴结，也要因人而异，对症下药。不如等到明日，再行问切，拟定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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