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放见了他，似乎也挺出乎意料，目光有一瞬间的凝滞，萧维不知道他是否认出了自己，他硬着头皮说，“袁总，这个给您。”
“谢谢。”袁放没有伸手接。
袁放身边一个男人抢先拿了过去，“给我就行。”
倒是袁放盯着萧维，喜怒不明地说，“真巧。”
萧维被袁放盯得眼皮噔噔跳，现在提洗衣服的事儿不合适吧？他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两声，“袁总，那天对不起啊，喝多了。”
大家准备寒暄两句奔赴国土局，要么是大领导，要么是集团公司的中高层，本没人注意到萧维这边，袁放和萧维聊起来，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他们两人。
办公室主任眼珠子一转，那晚凑巧遇见了李局和市委刘书记，他们当时也不知道袁放是什么人，所以才端着酒杯子敬酒去了，市里领导怎么能私底下跟企业老总吃饭？现在人多嘴杂，她一个事业单位小小的办公室主任哪清楚张市长什么态度，又在李局、刘书记和这家企业的关系乃至整个项目中扮演什么角色，但从他们这儿，有些东西万万不能说漏嘴的。
于是主任大声问袁放身边接过宣传单的下属，“你们带了U盘不？这不涉密，领导要求全面配合，需要电子版可以给你们拷。”
那人客气地说，“暂时不需要，哪天如果用得到再来麻烦您。”
等把领导们都送走了，办公室主任才敲着萧维的头说，“真不让人省心，以后你们还得多练练。”
至于练什么，办公室主任没说明白，萧维也没听明白。
过了两天，萧维路过办公室，好几个同事在侃大山，老雷叫他过去，“萧维来，吃花生瓜子儿，霞姐买的！”
萧维跟大家还不算很熟，这些同事中大多是年纪大的，他就没插话，只给了一耳朵。科室的王姐接着说，“够呛，他们想要上千亩的净地，还不能在镇上得离市区近，到哪儿找这么大的地。”
“所以完戏了呗？”某科的江科长说，“这袁放年纪轻轻的，可不简单啊，听说这回省里都有人打了招呼的。”
“谁知道呢。”王姐剥了颗花生扔进嘴里嚼了嚼，“我老公说，现在不是人家求咱们，是咱们C市求着他搞个像样点儿的国家级重点园区，指着人家大公司投资呢……”
萧维一听又是在聊袁放，莫名有些囧，找了个借口溜回自己的信息办公室去了。
单位食堂有偿提供三餐，大多数有家有室的人都回家吃，在食堂报餐的人少，相对来说厨师更好做饭，所以大锅饭都能做出小炒的水平。虽然萧维听同事说吃个俩月就该腻了，但目前他还是很满意的，冬季作息中午时间短，萧维更懒得回家做饭。
中午要鱼有鱼要肉有肉，萧维吃得挺多，想着健身卡办了还没用一回，决定下班先去趟健身房。他回到家拿换洗衣服，发现萧妈来过了，给他拿了一大包东西放在餐桌上，打开一看，是一大桶温补鸡汤和用保鲜碗一碗一碗装好的炖牛肉，分量惊人。
萧维给萧妈打电话，“妈，你这是打算喂猪崽儿吗？”
“嗨，我那天看你吃得挺香，今早又去买牛肉多炖了点。”萧妈说，“你要吃不完就给邻居送一些，相互认识一下，这跟你以前在外租房不同，少说得在那儿住个十几年的吧，有个什么事能互相照应。”
萧维知道这是父母住在单位房里的习惯，东家回乡下摘了辣椒西红柿分我点儿，西家家里蒸了馒头烙了饼给你点儿，十几年这么相处下来感情都不错。可是这哪儿一样啊？
萧维没反驳萧妈，挂了电话，看着桌上一堆吃的头疼，他就一张嘴，汤喝不完倒了也就算了，牛肉要是放坏了扔了真的挺可惜的。
好在他这个单元是一梯两户，不算上下楼，只有一户邻居。
萧维考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听从母亲的指令，倒了一部分鸡汤放进家里新买了洗干净的保温桶里，又拿了两盒牛肉，整个儿匀出去一半，双手拿着走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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