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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袁放如约按下萧维家门铃。
穿着棉质旧T当睡衣的萧维匆匆忙忙跑去开门，刘海上还挂着洗脸时溅湿的水，“马上马上，两分钟，您先坐会儿。”
“不急。”
萧维跑进卧室，袁放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好笑地摇了摇头。
萧维昨天失眠睡得迟，于是起晚了，主要原因是他不自觉地注意隔壁的动静，最后一次看时间是凌晨一点，却依然没有听到袁放回家的声音，导致他最后困得不行几时睡着的都不知道。
萧维飞速换好衣服出来，问袁放，“袁大哥您昨晚几点到的？”
“快两点半吧，应酬晚了。”
袁放抬眼看着萧维，萧维今天穿得很潮，是时下年轻人喜欢的打扮，浅蓝色做旧窄腿牛仔裤，白色运动板鞋，上身穿着正红色连帽衫。
萧维拿着一件白色短款羽绒服往身上套，“怪不得没听见声儿。”
袁放身穿上灰下黑休闲服，看起来特精神，也减龄，萧维问，“袁大哥，你穿这么少不冷啊？没穿秋裤吧？”
“习惯了。”袁放哈地笑了，“你们小年轻不都讲究不穿秋裤吗？”
“不行，我怕冷，我得穿。”萧维撇撇嘴，他担心袁放太忙太累，“今天有司机吗？”
“没有，就咱俩。”
“那一会儿我开车，您休息会儿。”
“行。”
袁放目光一直停留在萧维脸上，萧维莫名觉得有些热，他穿好外套转身进厨房，“袁大哥，我给您沏杯养生茶吧？我妈前天给拿来的，高丽参西洋参枸杞什么的掺在一起，说冬天喝了温补，天气干燥，对嗓子也好。”
袁放从不讲究中医食疗，却说，“好啊。”
袁放心思还在萧维身上，他用手摸了摸下巴，默然想着要是下属做事磨磨蹭蹭地，早被他开了。可是等萧维，他一点儿不耐烦的情绪都没有，并且还感觉自得其乐，或者说，只要看见萧维，袁放的心情就会变得很好。
厨房里，萧维拿出两个保温杯，分别搁上萧妈为他准备的药材，倒进开水，把两个保温杯都拧好盖子才拿了出去。
“呐，新杯，没用过的。”
袁放接过萧维递过来的杯子，与萧维的同款同色，只是大了一圈，他拿着杯子若有所思地问，“不会是特意给我买的吧？”
“当然不是。打折的时候我妈一次买了好几个，硬塞给我俩，在家搁着也是搁着。”萧维矢口否认，并将这一切全都推给了给毫不知情的萧妈，“您也知道老太太们都禁不住一件九折两件八折三件七折这种营销手段的……”
城市另一头，萧妈大早晨刚起床做早饭，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她赶紧回房加了件衣服，并冲着正在看晨间新闻的萧爸说，“老萧，我怕是要感冒，你也快多穿点儿。”
“这样。那要帮我谢谢阿姨。”袁放轻叹一口气，仿佛在自言自语，“白高兴了。”
萧维的耳朵因为谎言和袁放的话而变得通红，他生硬地提高音量说，“您年纪大，应该多喝水，所以用大个的。”
“小屁孩儿！成天儿气我。”袁放站起来，高出萧维一个头去，他随手一抬胳膊，手掌在萧维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上拨拉了一把，“走吧，再不出发就别吃早饭了，饿着肚子直接上那儿吃午饭吧。”
“打我可以，不能弄乱我的发型！”
萧维的怪叫惹得袁放又是一顿揉搓。
到了停车场，袁放果然主动把钥匙扔给了萧维，自己径直上了副驾驶，萧维开玩笑说，“哎先说好啊，刮了蹭了我可赔不起。”
“可劲儿造，反正年底走保险一并当保养了。”袁放说。
两人商量着早晨吃点儿热乎的，萧维把车开到一家羊汤店，这是袁放提议的地方，“他们都早晨赶四点开门，有时候六点多就卖完了收摊儿，夏天早晨我起来跑步，跑完了再去都经常赶不上趟儿。咱们瞧瞧去，关了的话再换别的。”
萧维咽了咽口水，“有那么好吃吗？我非得尝尝不可。”
“馋吧你就，没事儿，今天晚了找时间再来。”
找到地方，萧维说，“袁大哥我发现您比我还要了解C市，我从上大学以后回来的时间就不太多了，C市变化挺大，新开的店我都很少有知道的。”
“我爷爷家是这儿的，包括我父亲小时候也在C市待过。近几年这边项目多，所以过来得勤，有时候连着好几个月都住在这边儿，家里不开火，总得吃饭不是。”
“是吗？您不会做饭啊？”萧维像是发现新大陆，在所有人的传言里活着的“袁总”，让他总觉得袁放是全能选手，就应该什么都会。
“简单的会，但是不怎么好吃。”袁放听着萧维的语气觉得别扭，“我不会你那么高兴啊？”
“没没没。”萧维说，“那改天咱们在家自己做一回，一人一个拿手菜，再从外头买点儿现成的。”
“行，怎么都行。”
幸运的是，羊汤店还开着，两人在老远的街边找地儿停了车，并排着走了过去。羊汤店大厅内玻璃上满是白蒙蒙的雾气，灯光朦朦胧胧，隐约可以看见里头坐了不少食客。
萧维哈了一口白气儿，推开大门，“暖和！”
“还真是运气好，最后俩座儿。”
二人位靠墙，椅子一看就是客多时候临时添加的板凳，身材高大的袁放坐上去越发显得板凳小，萧维觉得这会儿坐在一群大爷大妈中的袁放特接地气。萧维叫来服务员点餐，萧维点的最经典的搭配——羊杂汤和烧饼，袁放要了大份羊杂面、两个凉菜，餐点上桌时萧维深深吸了口气，“真香！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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