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辛第二天在房间里醒来，身边没有人。
他起床给自己倒了杯水，看见桌上周芳瑜给他煎好的鸡蛋，旁边还有一碗泡嫩姜。
然后到厨房看了看，锅里有白粥。
大清早的太阳还没出出来，房间里不热，正是最舒服的时候。
乔辛洗漱完到房间去拿手机，手机没电了，充好电开机后打开微信，弹出一箩筐消息来，全是周小果发的。
“怎么样怎么样？分享分享结果呗？”
最近的一条还是今早上的:“哇你怎么回事呀？还不回消息。”
乔辛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所以那些！那些……
他扒拉着头发，脑袋疼。
昨晚是有点昏昏沉沉，叫季忱言来接……见到了季成筠……回家……回家然后呢……
他醉得不彻底，对昨晚的事记得一些，却分不清楚哪些是真的哪些是梦了。
他在楼底下干等，等季忱言回来，那他到底回来没有？
乔辛简直大惊失色。
季忱言亲了他，勒着他的腰低头亲他，季忱言力气好大，差点把他拽得脚尖离地。
他还吊在他身上不让他走，任凭周芳瑜怎么拽都拽不掉，说叔叔不要走……
这些，是梦吗？
不是的话——
乔辛又看了眼手机，他昨晚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还有接吻……那是能随便亲的吗？亲完之后季忱言都没有表示的吗？
乔辛在心里给自己翻了一万个白眼，不管是梦不是，已经做了，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大不了提前做好最坏的打算，不就是远离季忱言吗？
反正他也没奢望过能和季忱言在一起。
虽然窃喜那个吻，但那太短暂了，短暂得不像真的。
乔辛给周小果回了个敲脑袋的表情，他心里乱糟糟的，因此不是特别想和周小果讨论这件事，又加上一句:“喝多了，记不太清楚了。”
——他确实是记不太清楚了，没撒谎。
乔辛给自己盛了小半碗粥喝，喝的时候想起周芳瑜，又觉得很是无奈。
舅妈一大把年纪了，接不接受得这些呢？
乔辛觉得自己应该是天生的同性恋，没得改。
他没办法想象自己和女生一起生活的样子。
不是季忱言也会是别人，反正不会是女孩子。
他没有办法……
嫩姜泡了几个月，好像有点老，又酸又辣口，乔辛咬了两口眼泪都出来了。
他撑着下巴咬东西，眼泪很难控制地往下掉。
但他也没有很伤心。
所以应该是天气的原因。
大太阳不一定就给人好心情。
乔辛吃着饭，门外突然有一阵轻微的钥匙碰撞声，他竖着耳朵听是什么动静，下一秒门就被打开了，玄关处有人换鞋，手中的钥匙叮当作响。
“舅妈啊——”
乔辛沿着筷子，觉得不太像周芳瑜，她上班的时候一般不会回来的。
“是我，辛辛。”季忱言提了一个保温盒进来，“你在吃早饭了吗？”
乔辛愣着，眼睛跟随他的动作转动。
“啊，是我昨晚忘了让你舅妈跟你说一声我今天会来。”
昨晚……
他把食盒打开，全是热腾腾的早点:“要再吃点吗？刚来的路上买的。”
“不……我吃过了……”
季忱言往桌上瞧，蛋都没动过:“就喝了点粥？”
乔辛点头:“够了呀。”
“那有没有不舒服？昨晚担心你醉的厉害还喂你吃了解酒药，感觉还头晕吗？”
“不……不了……”
“那就好，”季忱言倒了些底层装的豆浆出来喝，说:“不过呀，辛辛，下次不要单独和人出去喝酒了，多危险啊。”
“可是我没有单独啊，我——”“你和周小果，就你们两个人。”
乔辛还在消化季忱言说的那几句昨晚昨晚的，跟都跟不上他的节奏，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知道了，对不起叔叔……”
乔辛心里的小人在跳舞，他好奇死了昨晚发生的事。
到底亲还是没有亲？
这太重要了。
“为什么又要认错……辛辛，我只是提醒，不是怪你，叔叔担心你。”他拿勺子搅了搅豆浆，悠悠地说:“这几天得空，我看了几间房子，等你报了C大，可以搬到那边去住，离学校近，交通也方便。”
话题转得太快，乔辛僵硬地抬头，觉得嘴里有点涩:“你怎么知道能报上C大……万一报不上呢？”
季忱言笑:“不会有这种万一的。”
乔辛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意思，也只能跟着笑笑，思绪从“昨晚”中抽出来，他当然是想报C大的，不用出省，连城都不用出，又是不错的大学，
学费不贵，奖学金还不少。
“如果要在C大的话不用租房子，我可以每天坐车回家的。”
“坐车多麻烦。”
季忱言盯得他发怵:“你要是不想租房子，也可以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乔辛身形一顿，这才想起来，季忱言那套独立公寓和C大离得那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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