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
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
一个脸颊的触碰已经让乔辛感到不可思议，季忱言还一口气说那么多话，他一时半会有点缓不过来，觉得自己好像把自己困住了，在迷雾里转圈圈。
他想跑到终点的，因为终点有季忱言。
现在是什么意思，他以为不可能的事，原来没有那么复杂吗……
“什么为什么？”
乔辛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说什么，他抬起头看向季忱言，用力地眨了下眼，那眶的泪全都给挤出来了，掉在他自己手上，凉凉的。
他说不出疑问，可又好像满头疑问。
“对不起辛辛，是我错了……”
季忱言认错态度极为端正，他擦掉乔辛的眼泪，一会儿又顺着他的背摸到腰上，嘴里哄着说乖，乖，不要再哭了，是明明白白的抚慰，却好像并没有什么作用。
还很少见季忱言这么犯愁的时刻。
乔辛见他这个样子，最后眨巴了下眼，真的不哭了，反而笑了出来，笑出个鼻涕泡，又赶忙用手捂住自己半边脸，转过去不让他看。
就是这个笑，一下凿开了季忱言心里结冰的湖面。
他知道这是好了，千言万语都不用说了。
那些热切过的渴望，得不到而产生的焦虑，年龄的阻挡……那些东西，在这个笑里，都消失殆尽。
“躲什么，又没看见。”
“别骗人。”
乔辛擦干净脸，还红着，别扭道:“你明明看见了……”
“没看见。”
季忱言继续撒着谎，最后在乔辛忽闪忽闪的眼睛里败下阵来。
哭过了，反而更好看了，这是什么道理。
季忱言暗骂自己变态，伸手捏起他脸上一团肉来，用的劲不大，但乔辛细皮嫩肉的，一捏就是个印子。
“看见了，小时候你也总哭，偷偷地哭，哭包。”
这算个什么事！
乔辛气得跺脚，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这个样子，好不真实。
“光是哭了，都不理理我吗？”
“理你什么？”
“说点什么，我愿意啊，可以啊，之类的。”
“……”乔辛瞪着眼。
“逗你呢，没要你说，不说就算了。”
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季忱言瞄了眼被乔辛紧紧抓在手里不放的袖口，愿不愿意还能怎么说，一个动作就出卖了他。
“辛辛真棒。”
季忱言又揉他头发，乔辛闭着眼睛问他:“这是不是在做梦啊？”
来得太快，猝不及防，像昨晚的梦还没醒。
“做梦都想我呢？”
季忱言开心极了，奖励似的握着他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两口，“我也觉得像做梦呢，辛辛真好，没有拒绝叔叔……”
乔辛羞赧地将手抽回来放到腿上，他要怎么拒绝？他明明也想要这一天的到来……
“乖乖放心，都是真的……”
想要拥抱是真的，喜欢也是真的，季忱言能清楚感觉到，他心中那么想要一个人。
“叔叔想保护你，陪你长大，陪你做好多事。”
有了乔辛，未来这个词对季忱言来说忽然变得很有吸引力。
他希望成为乔辛成长过程中不可或缺的角色。
也希望成为他生命中无法割舍的存在。
实在是贪心不足。
“可以吗？”
乔辛喉结滚动，正在消化这份最惊喜的礼物。
“可我是……”
是你曾经的……至少预想过的……养子……
这样……没关系吗……
真的没有关系吗……
“你叫什么名字？”
“嗯？”
“辛辛，我第一次见你时，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乔辛……乔木的乔，辛是……辛苦的辛……”
季忱言摇摇头。
“你可能是这个心。”
他在空中写下一个“心”字，又指着乔辛的心脏位置。
“是那个，心肝的心。”
他说，所以宝贝，什么都不要怕，相信我，好不好？
乔辛说:
好，那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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