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文洛身边所有人都知道严言是他最亲密的朋友。严言自己也这么觉得。
于是虞文洛不得不把他的那点心思藏起来，层层包裹，小心守护，争取不被任何人发现。尤其是不能被严言知道。
因为严言也告诉他，你是我最铁的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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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他们买了四号晚上的票子。
那天周六，不会因为周五虞文洛放学时间紧张赶不及，也不用担心看得太晚第二天上课没精神。
演出八点开始，严言约虞文洛五点半见面，说想和他一起吃晚饭。
“老师说我希望很大，”他在晚饭过后的甜品时间同虞文洛聊起了不久后的考试，“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两边都去试试，别错过。”
说这些的时候他看起来心情很好，一直在笑。
“你呢，还没决定好吗？”他问虞文洛。
虞文洛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用叉子一下一下戳着摆在两人中间的巨大刨冰：“还早呢，又不急。”
反正艺考在正式高考之前。他得确定了严言将来会去哪个城市，才好决定自己的第一志愿在哪里。
“叔叔阿姨是不是想送你去留学？”严言又问。
虞文洛摇头：“我不去，太远了。”
“……他们让我劝劝你，”严言说，“叔叔在电话里把我耳朵都震聋了。”
“你别理他，”虞文洛无奈，“我回头说说他去。”
严言去过他家很多次，同他父母也早已熟悉，交换过联系方式。长辈不清楚虞文洛心里那点小情愫，但也看得出他们关系好。见儿子不听话，便想找人敲敲边鼓。
他们不知道，严言才是虞文洛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离开的最大理由。
“你怎么回答我爸的？”虞文洛问。
“‘我只能帮着劝，但他不见得会听’，”严言说，“我还帮你说话了。我说，虞文洛那么聪明，在国内能上最一流的大学，也不见得会比国外差。他是个有计划的人，做的决定总有道理。”
严言说到最后两句时，已经止不住笑出了声。
虞文洛知道他在笑什么，他一定觉得自己那些话都是在胡说。让人无奈的是，虞文洛也没法反驳。
他没什么计划。他的计划就是大学至少也要和严言在同一个城市，离他近一点，能经常和他见个面。
“不过……如果你真的最后决定留学，记得选一个时差小一点的城市，”严言说，“不然不止见不到，还联系不上。”
“我不去，”虞文洛说，“老外的东西我吃不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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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场不大，坐得很满。在这座城市，能看到此类演出的机会太少了，观众热情十分高涨。
严言很兴奋，但也很安静。虞文洛在即将开演前偷偷侧过头看他，在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了很多很多期待。意识到虞文洛的视线后，严言伸出手，拉着虞文洛的手腕用力晃了两下。
“要开场啦！”他压低了声音快速说道。
模样像个期待春游的小孩子。
虞文洛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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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天，你也会站在那里。”
“那时候，我希望自己能坐在一个更好的位置。”
严言听他说完，立刻笑了起来。
“给你VIP，”他说，“第一排的，正中间的。”
他们在说这些的时候，有其他正在往外走的观众回过身看了几眼。严言觉得不好意思，低下了头。虞文洛却不知为何有些得意。他希望那个回头的人能记住严言的模样，若干年后他若有机会在台下看到严言，也能回忆起这一刻。
严言还沉浸在刚才的演出中，心情很好，一直在哼谢幕时播放的背景音乐。
他们俩一直留到最后，等大厅里其他观众都离开才走出观影厅。
“后悔了，”严言说，“应该把昨天的票也买了，我还想再看一次。”
“以后还有机会，”虞文洛安慰他，“或者过一阵他们去别的城市演出，我陪你去看。”
严言看了他一眼，摇头：“你好好上课。”
两个人慢悠悠往外走，期间又去了一次卫生间。下了楼后，严言突然拉虞文洛的袖子。
“你看那边，那个人！”
有个穿着白色T恤的男人正站在走道另一侧的角落打电话，看轮廓还挺眼熟。是方才剧目中的主要演员之一。
“想去合影吗？”虞文洛问。
“……不了吧，”严言摇头，“打扰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虞文洛停下脚步：“我们可以在这里先等他打完电话。”
严言脸皮薄，还是犹豫：“会不会不太好呀？”
“有什么不好，”虞文洛说，“被人支持喜欢，应该是开心的事情吧？”
正说着，那人放下了电话就要往里走。虞文洛一把拉住严言，拽着他飞奔过去。
“您好，”他跑到那人跟前，因为怕引来更多的人故意呀低了嗓子，“我们很喜欢刚才的演出，尤其是我朋友。他想跟您合影留念，请问方便吗？”
严言紧张，冲着人家抿着嘴傻笑。
对方和蔼友善，非常配合。严言在照片里站得笔直，表情也僵硬。
事后懊恼不已。
“我像个傻子。”
他看着照片唉声叹气，打开修图软件遮掉了自己的脸，接着把照片发送到了朋友圈。
虞文洛站在他旁边，看他发完立刻第一时间去点了个赞。
“开心吗？”他问严言。
严言点头。
已经过了十点，路上却并不冷清。许多刚看完演出的人都站在路口，他们俩打开手机APP，发现附近资源紧张，一时间叫不到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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