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沈桥突然问。
邢路远这才回过神来，发现瞿晓东父母和陈小茜早已不在车上，密闭的空间只剩下了他和沈桥两个人。
“你是在问我？”他讷讷地问。
沈桥似乎笑了一下：“当然是问你，难道是问瞿晓东吗？”说完好像意识到这个笑话真是太烂了，又叹了口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邢路远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看了看窗外，天已经黑了，这条路似乎通往他工作学校的，沈桥应该是想送他回去。
回去洗个澡就睡吧，邢路远想着，揉了揉眉心，明天早上好像还有课。
车里的气氛异常沉默，沈桥似乎觉得有点尴尬，他打开广播，换了几个台都没听到像样的节目，最后还是关了广播，车里再次陷入沉默。
“我在想四年前你开的不是这个车。”邢路远突然开口，“那天撸完串儿，我假装喝多了，让你送我回学校。其实当时我在想，你会不会偷偷亲我，或者抱抱我，结果你真的只是把我送到了，真是正人君子。”他自嘲地笑笑。
沈桥侧过脸看了看他，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件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桥，我没有别的意思，当年分手的时候咱们就说好了，以后你只是我的大学前辈。”
“那次之后，每年球队都聚会一次，我就也能每年都见你一次，看到你一年比一年混得好，我是真心为你感到高兴。”
“谢谢你每年都会发消息祝我新年快乐和生日快乐，不过现在师哥已经不在了，你看我也30岁了不是当年那个傻孩子了，我觉得我们以后没有必要再联系了。”
正好遇到红灯，沈桥停下车，侧过头来看着邢路远好一会儿，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都过去了。”邢路远突然觉得有些头疼，他揉了揉太阳穴，近乎喃喃低语地说，“翻篇了，就这样吧。感谢你这几年一直和我保持着距离。你现在怎么看都是个钻石王老五，你一定能当上CEO迎娶白富美登上人生巅峰，实现成为人生赢家的梦想的，你爸爸妈妈会为你骄傲。我祝福你，就这样吧。”
“你祝福我，那谁祝福你呢？”变灯了，沈桥继续开车，用平静的语气回道，“小远，这些年你过得并不好，不是吗？每次看到你都比上一次见到更瘦，更憔悴，其实我特别心疼，但是我不敢对你说。”
邢路远歪过头看了沈桥一眼，好像有点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前几天，你生日那天，我还捧着手机想了一整天，在想要不要和你说生日快乐。你知道吗，其实我每年都有给你买生日礼物，但是从来不敢送到你手上。那天我一直犹豫着，一样想着，要不算了吧，别再联系了，可后来过了12点还是忍不住想和你说生日快乐，而你竟然把我拉黑了。”沈桥的平静的表情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缝，“然后东子就出事了，这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的。”
“东子的离开是个意外，但是也让我想清楚了一件事情。人这一辈子，说没就没了，我不想再活给别人看，我想过自己的日子，和真心喜欢的人在一起，你懂我的意思吗？”
面前又是个红灯，沈桥稳稳地停好车，放好空档，拉上手刹，然后侧过身，一手轻轻握住邢路远的下巴，给了他一个吻。
邢路远感受到唇边那个熟悉的气息，却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因为睡眠不足产生了幻觉？眼前的场景让他觉得有一点莫名其妙。
这个吻很浅，沈桥吻完邢路远还用拇指暧昧地摩挲了一下他的唇角，带着满足的笑容重新启动了车，稳稳前进。
“我决定要和你在一起，再也不分开。”沈桥说。
邢路远久久才回过神来，突然嗤笑了一声：“每次都是你想怎样就怎样，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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