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别闹,起开。”桂璨按捺住喷薄而出的怒火,嘴角勾起个勉强的微笑。
虞应旸一动不动。
桂璨心底简直怒不可遏,面上不动声色,语气更加坚决:“让开,虞应旸。”
虞应旸依旧岿然不动。
桂璨咬牙继续说滚吧,语气听起来没什么杀伤力。
虞应旸拧了下眉心,修长有力的手指从桂璨肩头移开,桂璨觉得被捏的地方有些发烫,是虞应旸的体温。
明明脸上这么冷,体温却这么高。桂璨心忖,推开虞应旸走了出去。
快到门口时,桂璨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刚待过的隔间,虞应旸貌似还在里面。
“——砰——”的一声闷响,桂璨一个趔趄,差点没歪在地上。
对方喝得不少,低头直撞在他怀里,嘴里还骂骂咧咧,“卧槽,你长眼睛没啊?会不会走路啊?”
桂璨被撞得眼冒金星,怒意蹭蹭直窜,也想骂娘。
他抓住男人的手臂,然后看清了男人的脸——是在校园里已经销声匿迹一段时间的陈志俞。
陈志俞呼着酒气,醉眼朦胧的斜乜他,露出白花花的牙齿,“哟,这不是小东北吗?咋滴啦,来嗨呀!”
桂璨别过头不接茬,陈志俞借酒装疯,用手背轻佻地拍了拍桂璨的脸,蔑笑道:“怎么着,还看不起我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好货色?你自己干过的那些破事儿,网上照样都写着呢!”
陈志俞之前干的龌蹉事在网上被曝光,事件性质恶劣,惊动了校方,目前处于惩戒阶段,很有可能会被劝退,暂时回不了学校。
他现在心里不痛快,正愁气儿没地方撒,这不,桂璨这倒霉孩子就不幸在此刻成了活靶子。
桂璨心烦意乱,向后退了几步,撞到了一个坚硬温热的胸膛。
51.
虞应旸扶了下桂璨的肩,嫌恶地瞥了陈志俞一眼,就像看一滩脚底的烂泥。
“怎么还愣在这里?”虞应旸刻意压低声音,贴在桂璨耳后问,“刚刚不是还急吼吼地要走吗?”
桂璨耳朵尖倏地泛红,拉开一些距离,扭头使了个眼色,撇撇嘴角:“咋整啊,这山炮武了嚎风的,跟有病似的,在我面前瞎jb得瑟呢!”
虞应旸虚拢起手臂,眯着眼睛打量他,浅浅勾了勾唇,“我以为东北大老爷们都特别刚,不把人整趴下就誓不罢休!”
桂璨一愣,心骂,滚犊子滚犊子,你这是孔二狗的东北往事看多了,磕迷幻了吧。和谐社会,人人有责,一天到晚打打杀杀,你以为你在cos港区古惑仔啊。
“我……”
没等桂璨反驳,陈志俞急红了眼,蹿到两人之间,一把扯过虞应旸的衣领,满脸戾气地说:“我**妈的,就是你这王八蛋耍阴招把我曝光了,劳资今天跟你没完……”
话毕,他黑着脸攥紧拳头朝虞应旸脸上招呼。虞应旸脸色阴沉,并不比陈志俞的要好看多少。
眼见陈志宇的拳头就要扫到虞应旸,突然,一声悲惨地嚎呜从VOIX男卫生间传出,如平地惊雷般惊破了这个骚动的夜晚。
陈志俞捂着腹部,五官扭曲地倒在地上,嘴唇因为疼痛而变成绛紫色,断断续续地吐着脏话。
“……我*你妈、你个臭B狗东西……敢动、劳、劳资……”
桂璨活动了几下刚刚使过力的脚腕子,宛然一笑,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的陈志俞。
“随随便便说一句我*你妈,就能**妈了是不?你思想能不能成熟点啊?要草也要先把我妈找到吧?”
虞应旸悠闲地立在一旁,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桂璨和陈志俞均一怔,目光齐刷刷地射向他。
虞应旸少见地笑着,桂璨彷佛听见了尖冰裂开的声音,然后化成潺潺溪水流向他。
就在这时,几个保安模样的男人涌了进来,将三人分开,控制了现场。
被人架出厕所的时候,桂璨看见虞应旸朝他这边瞟了好几眼,似乎有话对他说。
他忽然福至心灵,大声喊道:“虞应旸,你个王八犊子,我又没删你手机号!你就不知道主动联系一下我吗?!”
虞应旸身形一顿,明显怔愣了一下,他越过旁人的肩头缓缓望定他。
然后,桂璨看见虞应旸漂亮的唇瓣在昏沉沉的光影里翕动了几下。
“对不起。”男孩重复了三遍。
他在说对不起。他喜欢的男孩,在向他真诚的道歉。
虞应旸的眼睛那么亮,像一只野生的小兽,在黑夜里绽放光亮。
桂璨心头一紧,浑身血液像沸水一样滚动了起来,把里里外外都滚烫了一遍,烫得他原本泯灭的希望再度燃起了摇曳的小火苗。
他粲然一笑,朝虞应旸比了个桀骜的中指。
虞应旸隔空眨了眨眼,眼底噙满了罕见的、浓得化不开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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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ix在法语里是声音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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