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怎么……”
“现在才来是吗?”程江阮抢着说:“我其实不算偷跑来的吧,我有跟他们说我找朋友玩……”
“哪个朋友?”
“初中的同学,你不认识的。”
他当然不认识程江阮的朋友,裴良叹息一声,他觉得程江阮好像还不明白很多事:“我知道我不认识,但问题根本就不是这个,程江阮,夜晚打车是有安全隐患的,当然这世界不全都是坏人,我也希望都是好人,但没有谁能绝对保证,你是女孩也好男孩也罢,车是你在街上随便找的,你怎么能保证他是不是真的是载客司机,你上了车就很难下来了,哪怕你给我打个电话呢?万一出了事谁会在第一时间知道?下次不能这样了,一定要留个心眼,出了门自己就要学会保护自己,知道吗?”
“我只是想……”程江阮一顿,没说下去。
只是想给你惊喜,怎么会不怕呢,不过想到很快能够见到你,怕得要死,怕得啃雪饼的时候牙都在抖,也没什么了。
程江阮舔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缩着肩膀坐到沙发的角落,算了,他不说了,本来裴良就是为了他好,他不顶嘴。
“你别怪我大题小做,江阮,你看现在多少点了……就算……没有安全问题,这个时间,拿来睡觉多好。”
这就是在胡扯了,程江阮歪着脑袋不理他,多少年了,他们俩都揣着明白,程江阮的喜欢两个大字都写在脑门上了,裴良怎么可能不理解他急切的心情,说这种话纯粹就是站着说话腰不疼。
不过也对,怪不得裴良,谁让是他程江阮先喜欢的啦,现在脾气想硬都硬不起来,没办法嘛。
“我知道了,”程江阮机械地点着脑袋,“我知道了,再也不会了,再有就是下次一定先给你打电话。”
“你干脆直接说你刚才没听我说呗。”
裴良洗完碗了,他擦干手,随手撑着餐桌前的椅子,心累道:“还想着下次呢?”他说了等于白说。
“人生总很多第一次嘛,每次都是尝试,你也别太把我当小孩儿了师兄。”虽然我还蛮高兴的。
裴良瞟了眼他,没再搭话,朝房间里面走去了。
“师兄~等等我嘛~”
程江阮赶紧爬起来追他,这声音,比歌里唱的那山路十八弯还绕,到底是撒娇还是叫魂呢,程江阮也不管了,他今晚还想挨着裴良一起睡的,好久没跟他一起睡了。
“牙刷带了吗?”
“带了!”
“衣服呢?”
“有的!”
“那去洗澡,几点了,再熬都到早上了,我还要上班,不管你了。”
“诶,马上去。”
程江阮在书包里取出衣服洗刷来,进浴室前又问裴良:“待会儿我睡哪里呢师兄?”
裴良用眼神示意他:“喏,地上。”
程江阮才不信裴良会让他睡地上,得了答案就去冲澡了,洗漱完出来甩着滴水的头发问裴良吹风机在哪,他的毛巾打湿了不能擦头,又不想用脏衣服擦,吹风机在客厅电视机柜下面,程江阮在外面吹完头发才进房间。
但没想到裴良真的在地上扑了席,一床棉被加被单,放了个枕头和薄被,而裴良在床上躺着看书。
真让他睡地上啊?
程江阮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睡地上嘛,也行,至少和裴良一个房间了,这也不错,只是想起以前那个让他睡卧室自己睡沙发的裴师兄,还有点怀念呢。
他慢吞吞上前,见裴良不理他,便主动搭话:“你在看什么啊师兄?”
“杂志。”
“眼睛不疼吗?”
床头柜的灯不是特别亮,看久了肯定眼睛疼。
“不疼,我刚看了两页。”
“好吧……”
程江阮踏上那块裴良为他铺好的“床”,偷偷撇着嘴,小声嘀咕了句什么,刚好被裴良翻书的声音掩盖过去。
“你看什么啊,翻那么快,能看清吗?”
“杂志啊,”裴良看起来专心又不专心,“下班路上别人发的,我也不知道啊是什么,随便看看。”
“给我也看看呢?”
程江阮盘腿坐下,也没提裴良让他睡地上的事,似乎接受得很快。他坐下后高出床半截,双手扒拉着床沿,等裴良过来把杂志给他看。
“全是小广告,你也要看吗?”
裴良把里面第一页展示给他看,黑红黑红的大字体标题:“让身为男人的你重振雄风”,程江阮立马就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小广告,他吓了一跳,但不知道为什么受惊吓,这种没有营养的小广告有什么好看的,怎么会激起他别的想法,不应当。程江阮丢开手躺下去,拉起薄被用脚蹬蹬,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不看。”
明明看都看了,裴良笑着收起杂志,把程江阮的别扭当做青春期时男生的害羞,直接忽略程江阮已经二十二岁的事实,他的青春期早就过了。
“那就睡觉吧。”
他把书合拢放好,关了灯,找到自己的枕头躺下去。
空调的风对着程江阮的方向吹,他翻来覆去的总觉得冷,刚洗完澡的热气全都吹没了,一会会时间脸就成冷的了。
裴良都没盖东西,他怎么受得了啊。
“师兄……你……”
程江阮忽然听见奇怪的声音,好像是裴良在笑,他怒了,问:“你笑什么?”
“没笑。”
“明明在笑!你笑什么啊?”
裴良啪得一下把灯打开了,那光都晃到程江阮眼睛了。
“上来吧,就逗你玩玩,没让你睡地上。”
“什么?”程江阮感觉自己听错了,他眉毛都皱了起来:“你干嘛啊,我睡的挺好的,你给我弄糊涂了都,什么逗我的,你也太闲了吧。”
嘴上说着睡地铺不错蛮好,程江阮还是抱着被子爬上了床。
“诶,不过,还是床舒服,”他拍拍床垫,问裴良:“你真的就为了逗我玩?”
不是看他可怜临时反悔的?
“真的,”裴良没忍住又笑了,“真的想逗你。”
“有病。”
程江阮拿枕头砸他,软绵绵的,都没使力。
“你真有病。”
“我是有病,没病逗你干嘛,”裴良昂着下巴看他,模样真有些欠揍,程江阮想一口咬上去,咬疼他,疼得他立马认错那种。
“你没成年吧你。”
有这么一刻,程江阮觉得裴良跟自己差不多,性格中也有孩子的一面,起码对程江阮他是这样,回想这两年种种,程江阮知道裴良变了很多,他不像以前那样一直端着,逼迫自己长大,他也会恶作剧,也很招人疼。
裴良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对自己敞开内心了。深知这一点的程江阮有说不出的开心。
裴良挑着眉笑道:“对,今年刚好五岁。”
“噢,”程江阮说:“那我要叫你一声哥哥,我今年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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