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悯荒的手仍放在腰间，难以置信地看了我一眼，恨恨地低声骂道：“……废物！”
毫不怜惜地将剑刃压深了几分，满溟欢目光阴沉地重复了一遍：“他在哪里！”
万悯荒笑他有病：“……你问我？‘三界之内，五行之中’——你当我会这样答？”
他撇开眼，满不在乎地拨了拨挂在一旁的铜铃，又被烫了一下似的收回了手。
眉头一蹙便松了开来，他眯眼笑道：“这具身体本就是我的，我管他作甚？”
满溟欢稳稳地持着手里的剑，目光凌厉地盯着他：“既然他能占你一次、占你两次，只要我杀了你——”
万悯荒噗嗤一笑，截断了他的话音。
“难道你就没想过，”他伸手捏住了剑刃，微微后倾了几分，任猩红的血液由指间落下，不觉痛似地笑，“——他早已灰飞烟灭了吗？”
睁眼说瞎话！
我目眦欲裂地瞪着他，想冲上前去，却有一道裂隙在我身后撕裂开来，生出一股引力紧紧地扯住了我，教我动弹不得，犹如被空气困住的苦囚。
“……不可能。”满溟欢微不可闻地轻晃了一下，强恃着冷静道。
他抓着一分不知打哪来的肯定，稍稍拔高了声音：“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特意看他笑话似的，万悯荒不避不躲不反击，只是笑个不停，“多久了？你劳神费力，请人在这设阵布法……不也没能招回他来？”
端着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他歪头低笑：“瞧你，物归原主又有什么不好，左右你也分不出身体里的人是谁，是我你也想杀，是他你也想杀，是我是他又有什么区别？”
沿着刀刃摸上了自己颈间的裂伤，他挑了挑眉，假惺惺道：“让一切重归正轨，你我继续尔虞我诈，互相算计……这么多年了，你不是挺乐在其中的么。”
满溟欢眼中升腾的火焰似能将他烧作灰烬，话音却极凉：“我要他回来。”
呵的一笑，万悯荒眼带嘲讽地与他对视：“回来？姑且撇开他是否灰飞烟灭了不论，需要我来提醒你，是谁亲手杀了他的吗？”
快要捏碎了手中的剑柄，满溟欢阴戾地看着他：“我要他回来！”
戏赏够了，万悯荒猛地一推剑刃，倏然闪身移到了他背后，又躲过了他反身刺来的一剑，话音中仍带着轻松的笑意：“好让你再杀一遍？”
“我要杀的，是你！”噙着奔涌翻腾的恨意，满溟欢如冰的话音融进了更寒的剑影里，“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只要我杀了你，封了你的魂——”
“徒留一具空壳？”万悯荒啧啧地叹，又一次拆掉了他的杀招，“看来这幅皮囊——”
交织在眼中的情绪愈渐复杂，满溟欢眼中混沌，出手却招招精准又狠毒：“……只要我等……”
——“他总会回来的！”
万悯荒分出心去，挑眉看了一眼正极力挣扎的我，低低笑道：“不，这次你可等不到了。”
系在房内的红绳被剑光挑落，招魂铃清脆地跌了一地，满溟欢踏着一地铃音，右手中长剑刺出，在被再一次避开的同时，一柄短匕由他左袖滑入手中，挟风送向万悯荒的腹部。
万悯荒眼中杀意尽显，霎时用指侧弹开了刺向自己脖颈的剑刃，擒住了他持着匕首的手，生生将他的手腕拧转了方向，直直反捅向他的心口。
补救！杀千刀的天意不就是想要补救吗！
我他妈认了还不行吗——
招魂铃。
招魂铃！
身后急扩的裂隙静止了刹那，万悯荒被铜铃烫得皱眉的画面在脑中一闪而过，我表情狰狞地忍着裂魂的痛楚，拼尽意念挣脱了那股引力，飞身拾起了地上散落的铜铃，猛力撞向了万悯荒。
……
五感六觉终于重回体内，生理机能重新运作了起来，心口上还未愈合的旧伤被再次扯开，鲜血急涌而出，我急急收势，让刀尖停在了距他心口仅剩一线距离的地方。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满溟欢顿住了劈下的长剑。
痛。
我用的力气太大，那枚被捏至变形的招魂铃像是嵌在了掌中的血肉中，割得手掌一片血肉模糊，简直痛得锥心。
而心口的旧伤则痛得与其遥相呼应。
重重呼出了一口痛意，忍下了所有翻腾的情绪，我垂下眼，轻轻唤他：“……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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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终于回来了。（回到现代的荒：cnm！cnm！万妈妈：崽你说啥？荒：……我c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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