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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市区平原地带，远远地开始能望见一个个延绵不绝的小山丘。冬季的华北没什么景儿，大多是石头山，就算有林木，树叶也掉得七七八八，所剩无几的常绿植被孤独地挺立着。
城里的雪下完没几天就扫干净化没了，而山上四处顶着白白的积雪，颇有些苍凉的味道。
再往前开，到了温泉山庄所在的相邻的县城，绿色慢慢多了起来，没差几十里地，C市生态环境就不如这边儿好。
快到地方的时候袁放醒了过来，他真睡熟了，睁开眼时视线内虽然一片明朗，但看到萧维还愣了片刻，大概那一瞬间没想明白为什么不是司机在开车。
萧维乐了，“睡得挺舒服的？”
“还行。”袁放将座椅往前调整了一些，又用手捋了捋头发，刚清醒时声音有些嘶哑，“没打呼吧？”
“没，您睡觉特老实，没声没响也不乱动。”萧维腾出一只手把架子上的水杯塞进袁放手里，“喝点儿水润润嗓子，暖风干。”
袁放说，“谢谢。有时候太累了也没准儿。”
“那很正常的。”
萧维给的不锈钢保温杯确实很像老年人用的那一种，进口的老牌子，外观朴实，结实耐用，掀开盖子是个拳头大的小杯，用起来很方便。袁放倒了一小杯水出来，中药的香味儿浓厚，闻得出是上好的原料，他轻轻吹凉，顺手给萧维递了过去。
萧维扭过头，两人对视了一眼，袁放目光中坦坦荡荡，好像这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儿，他不过是看萧维腾不出功夫儿来所以喂口水罢了。愣了几秒后，杯子又凑近了一些，恰好在上陡坡，萧维确实没法单手握方向盘，只好就着袁放的姿势，乖乖喝了一口。
袁放毫不介意把剩下的喝完，指挥萧维，“别跟导航，软件系统还没有更新，现在导的这条路是临时的侧门。右转，走大门进去。”
萧维听话地右转，说，“上学的时候，学校春游经常组织来县里爬山，之后再没怎么来过，要没导航还真一点儿路都记不得了。”
上了山，路旁种上了常绿灌木，每一棵树龄都不小，看得出是后期移栽过来的，花了不少人力和财力。新修马路的尽头是一道非常宏伟气派的欧式拱形大门，可能因为还没有完全开放的缘故，设了岗哨和伸缩门，岗台上站得笔直的保安见了袁放的车，冲对讲机里说了句什么，关闭的伸缩门立刻开了。
保安帅气十足地敬了个礼，示意萧维停车，萧维打开车窗，保安双手递来门卡和一张折叠起来的地图，“您好，有任何问题或需要请随时拨打二十四小时服务电话，祝您愉快。”
“谢谢。”萧维说。
袁放随手接过门卡和地图，看了一眼，说，“继续往北开，第二个路口左转就是。”
“弄得还挺好。”萧维把车停在一栋两层别墅前，别墅隐在山林间，因为地势比较高，而且没有人特意清扫，别墅四周全是大树，树梢还挂着一小片一小片的积雪。萧维下车看着路旁的风景感叹，“山里空气就是好，要是能常住觉得寿命都会变长。”
“真住个十几二十天该嫌烦了。”袁放说，“现在没开放订房，没几个人，是不是显得太冷清？”
“不会啊，我喜欢清净。”萧维说，“闹哄哄的不如去逛大街。”
山庄主打休闲度假、养生温泉，独栋的别墅错落有致地建在山中，每一栋楼后都有一个或者两个温泉池，除此之外几乎没有其他娱乐设施，就连餐厅都只有刚进大门那儿有一家，与客服部在一栋楼里，并且只提供自助餐。
袁放从后座拿了一个手提包下车，刷了门卡，对萧维说，“进来吧。”
萧维一进门，仿佛看到豪华酒店总统套房般的装修，所有的物品都是崭新的，他啧啧啧了几声，扑倒在几乎要大过自家床软过自家床垫的超级大沙发上，“托您的福，头一次来这么好的酒店，不能睡一晚真是太遗憾了。”
袁放看着兴奋得跟个孩子似的萧维，沉吟片刻，说，“这样，我看看明天的事儿能不能推了，咱们住一晚。”
“不用不用，我就是开个玩笑，咱也没拿换洗的衣服不是。”萧维说，“您别这样，我该有压力了。”
“没关系，重要的事情推不了，推得掉的都不重要。”袁放看了一眼腕表，“你先休息一下，我打个电话。”
萧维蹭地爬起来，“袁大哥，真的别！”
但他没有袁放动作快，手上的电话已经接通了，袁放“喂”了一声，对萧维摇了摇头，手指放在嘴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朝门外走去，弄得萧维没法继续阻止。
萧维呆坐在沙发上想，自己这样会不会让人觉得事儿多，但他真的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哪知道袁放这么容易当真。
可是，他伸着手指对自己发出嘘声的样子，真的好帅！！
等袁放再进门，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他对萧维说，“这样正好，我也放松一天。之前怕这儿太偏僻，除了泡温泉也没别的吃的玩儿的，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会觉得无聊，所以事先没想过过夜。介不介意和我的朋友见一面？他们晚上到。”
“没问题啊，一起吃饭？”萧维问。
袁放笑着说，“在这儿不想吃自助的话，只能自己做着吃，正好有个朋友是业余厨子，可以去蹭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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