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芳瑜在为季忱言收拾房间。
季忱言削了颗桌上的苹果递给乔辛，自己把刀一收，只往茶杯里添了些水。
电视机音量开得不大，乔辛啃苹果的声音就很是清晰，他已经尽量在控制了，可那脆沙沙的声响还是让他像小老鼠一样。
这么久了，季忱言还没在这里留过夜。
周芳瑜将房间收拾干净，又在乔辛屋里抱出来一叠新被子，季忱言忙站起来说用不着麻烦，随便收拾收拾，能睡就行了。
周芳瑜说:“这是去年新做的被子，晒过的，放衣柜里一次也没用过，豆豆，给你叔也削颗苹果呀！干坐着自己吃？”
乔辛一噎，嘴里苹果汁差点漏出来，季忱言按住他肩膀笑着摇摇头，说:“辛辛给我削的，我让他自己吃了，”又瞧周芳瑜不是故意换了乔辛的新被子给他盖，这才重新坐下。
“虽说天热，夜里起风还是凉嗖嗖的——”
全部收拾好了，周芳瑜从房间里探头出来，问乔辛今晚还方不方便洗澡。
他刚擦了药，是不适合洗澡的，可身上不太舒服，出了汗黏黏糊糊的，腿不能碰水，起码别的地方要洗。
“擦擦就行了，先别碰水，”季忱言说:“医生说的。”
乔辛细声嘀咕:“什么时候说的……”
“你望着天花板出神的时候。”
“我哪里有……”
想了想，似乎确有其事，乔辛抿了抿嘴，“那……就不洗吧……”
季忱言笑得挺开心，调侃道:“需不需要叔叔帮帮忙呢？”
“不用！”
乔辛一瘸一拐地进了浴室。
洗漱完在里面换了套干净衣服，乔辛出来回房间发现季忱言站在他的书桌边，灯也没开，全靠客厅里微弱的光才能辨别出是他。
乔辛按开灯，季忱言转过来，手里拿着的是他和周芳瑜的合照。
乔辛都忘了这是是哪年拍的了，反正是手机里的存照，他路过打印店时心血来潮就去洗了张出来装相框里，权当留个纪念。
“想睡觉了？”季忱言放下照片询问。
“还没有困，想看会儿书再睡……”
“什么书？”
“不知道，随便看一本吧。”
“书柜里的都看完了？”
“还没呢……看了一些……”
书柜里的那些书大部分都是季忱言买的，乔辛的教材和复习资料都没带回来，想来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季忱言见他看起来不像对考试很紧张的样子，就省了那些开导他的话。
“行，叔叔让你，看困了就睡吧。”
“好，晚安叔叔。”
“晚安。”
季忱言按着乔辛发顶揉了两把，接着就退出去替他关上了门。
乔辛找了本简单逻辑学上床看，翻了二三十来页，瞌睡来了，眼皮子开始打架。
他将书放在床头柜上，关了灯睡觉。
困意来得凶猛，乔辛很快就梦起了周公，只是不知睡了多久，梦里突然听见开关门的声音，他眼皮重得厉害，以为是舅妈进来查看自己有没有记得关灯，就没有理会。
直到那人似乎坐到了床沿，用温暖的掌腹小心谨慎地拿住了他的脚踝，乔辛抖了下，这才睁眼，瞧见原来是季忱言。
“叔叔……？”
“嘘——”
季忱言声音很低:“睡吧辛辛，叔叔来瞧瞧你伤口，疼不疼？”
“不疼，就是有点痒痒……”
困倦的嗓音听起来有点像在撒娇，季忱言用两指在他腿上完好的地方挠，乔辛闭着眼笑得懒懒的，“越挠越痒了……”
“那不挠了，睡吧。”
“叔叔一起睡……”
“嗯？”
季忱言刚抬腿要走，这话听得不真切，等他低头想再听一遍时，乔辛又睡着了。
他在小孩额间轻巧地落下一吻后退了出去。
这事，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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