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反感不能更真实。
嬴昊焱哪怕再不擅长察言观色，看到姜辛这种表情，也知道这两人的关系恐怕没有电竞媒体捆绑的那么紧密——最少姜辛这边是真的不喜欢秦越。“队长，你和T神……关系真就这么差？”
“嗯，”姜辛如临大敌，不情不愿地蹬着带滚轮的电竞椅，向着铃声不断的电话机前进，“从出道掐到现在，每年都有新恩怨，相看两相厌。”
“那第四赛季年终夺冠……”
“为了守护赛区荣耀。”
“国家赛的时候……”
“为国捐躯。”
“那我来接吧，”嬴昊焱起立挺身而出，“既然队长这么讨厌的话……”
姜辛连忙拦了他一下：“这倒也不必。”
“嗯？”
“你可是好不容易找到的新鲜血液，CGE的未来，最珍贵的希望，”姜辛下意识地做了个保护的动作，“我必不能让这货污染你。”
此时，电话已经自然停止一次，开始第二次响铃了。
颇有一种不依不饶，不被接听决不罢休的气势。
姜辛深吸一口气。
英勇就义般把电话听筒拿起来。
“姜辛你皮又痒了是吧？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我已经知道错了。”
两边几乎不约而同地开口。
秦越那边的声音大到嬴昊焱不用贴着听筒都能听到。
——这一下，嬴昊焱的黑眼珠又惊得要凸出来了。
姜辛却像是已经对这样的情况很习惯。
说完自己的那句话，就把听筒拿离耳边，用手捂住阻止声音外泄。
安静地等了一会儿才又靠过去，飞快地说一句“对不起，下次不会了”，又把听筒拿开捂住。
再等一会儿，重复这个操作，只不过这次说的是“我都道歉了啊……”
但那边秦越似乎并没有任何想要停下的迹象。
姜辛无可奈何地轻轻“啧”一声，下意识地扁嘴：“爸爸，爹，父亲大人，是我错了，行了吧？”
死一般的静寂。
嬴昊焱的下巴掉在地上，发出“咯嘣”的声音：“队长，你……三连了……”
“顶级辅助给你演示辅助吃饭的本事，看到就是赚到。”姜辛毫不心虚。
“可你不是说……”
“嗯？”
“战术大师，不是‘人尽可父’的……”
“当然不是人尽可父啊，”姜辛理直气壮，“有用才父，没用就不父了。”说着指了指电话，“一秒静音，效果满分呢。”
“你旁边有人？”不等嬴昊焱想出还能说什么，秦越的声音就又从听筒里钻出来。
“有。”
“谁？”
“新宝宝。”
“换掉theOne那个？”
“嗯。”
“你又发什么疯？”
“有你什么事？CGE的队内事务，轮得到你RSG的队长指手画脚？”
“……所以我刚刚说的话你一句没听进去是吧？”
“是。”
“又静音我电话？”
“嗯。”
“姜辛我**妈！”
“啥时候？我帮你安排！”
“滚！”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霎时吵得不可开交。
隔着电话线，都能闻到浓浓的火药味。
关系真的这么差？
嬴昊焱大为惊讶——
他在回国来当职业选手之前，曾经大略地了解过国内知名选手的人际关系，那个时候，国区论坛的帖子里，明明大家都异口同声地说这两人“像是夫妻”一样啊？
嬴昊焱心下奇怪。
飞快地打开浏览器，找到自己保存的那个帖子，再一看——
哦……
原来是他记错了。
帖子写这两个人的关系不仅仅是“像夫妻一样”，而是“像毫无感情，互相厌恶，被迫结合，双方都有真爱，却为了面临高考的孩子不得不最后忍耐一年的夫妻一样”。
这形容简直让人窒息。
嬴昊焱转头看了一眼自己柳眉深锁的队长。
不得不承认，这个让人窒息的形容，与实际情况完美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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