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辛可能行不通，再找找别人吧】
张知逸早晨醒来看到这样一条短信，接收时间显示的是凌晨四点。
他在床上翻了翻身，回复了一个【好】字。
之前就隐隐有“季忱言迟早会放弃”的念头，看到这条消息后，张知逸竟然还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气。
这要求不算过分，对乔辛来说甚至称得上善意。
他对这个结局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在床上发了半分钟呆才下床换衣服，脱下来的睡衣被粗暴地扔在地上，仿佛还不够解气，在上面补蹬了两脚才算完。
先用泡好的豆子倒进豆浆机里，按下开关键，伴随着机器“滴”的一声，他的一天才正式开始。
张知逸对早餐没有特别的要求，通常就是豆浆搭配各种，可以是面包馒头包子，时间充足时也可以煮面，下速冻饺子。
洗漱完出来顺便把被子叠了，打开窗帘让阳光透进来。
玄幻处的鞋子的鞋子很乱，他蹲在地上收拾，发现少了一双拖鞋，门口处还有浅浅的鞋印，豆浆机沉闷的声音带着他的记忆回到昨晚，和此时有些吵闹声音一样，昨晚的片段组合在一起，也令他非常头疼。
方启谈昨晚发消息来说不过来吃饭了，张知逸自己热热冰箱里的冷菜，做了份拌饭，菜有点多，和在一起快装满一个汤碗了。
他吃了三分之二，剩一点倒了，肚子涨得无法动弹，瘫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睡着了，然后在不知道多少点的情况下接到方启谈的电话，说他在同学家喝醉了，想回家。
张知逸说:“你要回家打车回去，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方启谈说:“我没带钥匙嗝……”
张知逸爬起来吃了几片消食片再出的门。
方启谈发的定位很奇怪，不像是居住区的名字，他开了接近半个小时才接近目的地，远远看见方启谈站在红绿灯路口处，旁边还有几个人陪着他。
张知逸把车停在临时车位，方启谈大概真的醉的比较厉害，车从他面前开过去了他都没看见，一直就伸着脖子往路口中央看。
“在这儿。”
张知逸走了过去，那边几个人应声齐齐转头，四五双眼睛唰得一下落到他身上。
“哥？你从哪儿来的？”
方启谈重心不稳，走的有点慢。
“我开车来的。”
“我哥来接我了，先走了各位！”
谁是你哥？
张知逸过去搀住他，将他一只手带到自己肩膀上，那几个少年半笑不笑，目光诡异地盯着他看他，谁都没有说话，张知逸忍着不适感，同他们道了声谢，然后把方启谈丢到了后座。
幸好人还算安静，没有进入半疯状态。
到了停车库，张知逸叫他起来，他却不肯动了。
“你喝酒怎么不会脸红？”
张知逸摇了下他的肩膀，“你骗我的吧？到底喝醉没有？”
“喂……”
方启谈一动不动。
“你快醒一醒……我胃胀得慌，搬不动你的，快点，起来。”
他不满地眨眨眼，过去拽方启谈手臂，“快呀，醒一醒。”
“我再睡会儿吧哥哥……”
“你在这儿睡那我怎么办？”
方启谈安静了十几秒，忽然睁开眼，抓住张知逸的手说:“你手好冰啊。”
“你知道就好，快点起来，我没穿外套要冻死了。”
方启谈乖乖下车，把外衣脱下来套在他身上。
“一身酒气……”
张知逸脱下来还给他，却被他按住了肩膀，“你为什么胃胀？”
他脸不红，说话吐字也清晰，张知逸简直都要怀疑他醉酒是不是装的了。
“我摸摸看……”
他把手放在张知逸肚子上轻轻地摸，摸着摸着还皱起了眉头:“是比平时大了点，不会是有宝宝了吧？”
不待张知逸做出反应，他便半蹲着将脑袋凑到前面，耳朵稳稳地贴到他肚子上，一脸严肃道:“让我听一听……”
……
看来是真的醉了。
张知逸猛敲他的头，斥道:“怀个头啊！起来！不起来丢你在这儿不管了，我反正要回家了。”
“别走哥哥，”方启谈赶忙抱住他的腿:“我马上就起来。”
“你呀。”
张知逸轻轻拽了下他的耳朵，拉着他的手腕往外面走，方启谈用劲强势地将两只手变成紧握的姿势，笑得鼻子都皱到了一块儿，“我喝醉了，哥，你牵我手。”
说话一点都没逻辑。
张知逸唔了声:“哪有人喝醉还知道醉了的，我看你分明想诓我。”
“我没诓你，”方启谈跟着他进了电梯，抢在他之前按了电梯数字，“我就是有一点醉了，不骗你。”
“好好，你最乖了。”
“嗯哥，你说的话我都听，我就听你的，”他像小狗一样用脸蹭着张知逸的手，珍惜得像捧着一块肉骨头……
“嘴巴可真甜，你听我什么话啊，你父母呢？不听他们的？”
“他们又不管我。”
方启谈神色黯然，又小声重复了一遍，“他们不会管我的……”
张知逸心想可能戳到人痛处了，他低头咳嗽一声，掩饰了过去。
“你都咳嗽了，你手我怎么捂不热啊？”
方启谈幼稚地把衣服解开，要把张知逸的手往自己胸口上带，张知逸动作迟了一步，冰冷的指尖还是碰到他炙热滚烫的皮肉温度。
“你干什么！”
“你不要咳嗽，我不想你咳嗽。”
电梯到了，张知逸急匆匆走了出去，心口狂跳不止，脸也开始发烫，他掏出钥匙哆哆嗦嗦好几下才插进钥匙孔里，打开门，回头一看，方启谈没跟上来。
他又赶紧回去按开电梯门，发现方启谈在电梯里茫然地站着，又急吼吼地把他拉出来，低斥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方启谈屁都没敢放一个，张知逸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他可能晕了头，晕到连一个醉鬼的眼睛都不敢直视。
还是一个比他小八岁的醉鬼。
他心跳如鼓，好多话似乎都涌到了嗓子眼儿，呼之欲出。
之前分明察觉了不对，但一直习惯性地忽略，以为自己不去细想，就万事大吉。
这么多年了，他原来从来没有直面过自己的性向。
原来碰到另一个男人的皮肤，被男人牵手，他也会有所动容。
方启谈很不高兴。
握着的那只手一直在挣扎，试图逃开他。
“哥——”
“嗯？……唔……”
身体回在回温之际变得敏感十分，双唇在被人碰触的一刻就激得他浑身颤抖，方启谈的吻技不算太好，只知道一位掠夺和侵占，没有一点温柔可言，张知逸的嘴紧紧闭着，最后只能用鼻腔发出一声大过一声的呼吸。
“放……放开……唔……”
“你放开——”
情况有点惨，方启谈最后还是顺利地撬开了他的唇关，酒味太过浓烈，唇齿间的纠缠让他产生了短暂的相融错觉，张知逸似乎也要跟着醉了。
吻持续了很久，张知逸没有再拒绝。
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和一个比自己小的男人接吻，算什么大不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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