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手的ID就是他在圈里的身份，能算是小事？”姜辛立刻顶回去。
“你们CGE的选手，凭什么我来管？”
“你是队长联席会主席，帮助普通选手和你们官方沟通交涉是你的职务责任。”姜辛义正词严地将了一军。
“你是副主席。”秦越立刻反将一军。
“嘁，”姜辛皱眉，“我想到得和那些人说话就头疼。”
“谁不是呢？你也不能总甩锅给我吧？你自己算算多少次了？要你这副主席有何用啊？”
“又不是我自己想当的。”姜辛露出了无赖的嘴脸，“我不管，这件事你必须得给老子解决！”
“姜辛你讲不讲道理？”
“哈？老秦你发烧了吧？我什么时候跟你讲过道理？你今天鸽我训练赛的事，我还记在账上呢。你是不是想看到明天各大电竞媒体头条——CGE队长喊话RSG：为什么不和我们打训练赛？”
“姜辛我**妈。”
“来，我帮你预约，随时欢迎——你每次说，每次都不来，光说不练假把式啊！”
姜辛话还没说完，秦越那边已经“啪”地把电话挂了。
姜辛放下手机，满意地拍了拍手：“妥了。”
嬴昊焱目瞪口呆：“这能妥了？”
“嗯，”姜辛点头，“老秦虽然……但办事还是挺靠谱的。”
“哈？意思是T神真去商量了？”
“不然呢？”
“我……”嬴昊焱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片刻才皱着眉，“我以为他要被你气死了？”
“放心吧，他心态强健得很。我们俩从出道掐到现在，这么多年了，他要顶不住早嗝屁了。”姜辛满不在意地说，顺手把嬴昊焱从椅子上提溜起来，“这件事先这样，等一会儿老秦反馈来了再说。现在你暂时也拍不了定妆照了，我先带你去看场馆。”
“场馆还要看？”嬴昊焱奇怪。
他之前在CGE二队。
尽管打的是小联盟的次级联赛，但使用的是和大联盟的一队同样的主场，场馆的位置和场内的设施都很熟悉了。
“感受一下气氛。”姜辛拉着他的手出门，“大联盟和小联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嬴昊焱很快就明白——
他的队长说得是对的。
尽管是同样的CGE主场，可一队比赛日之前的气氛，和青训队完全不同。
场馆离CGE的基地距离不远。
徒步只要十五分钟左右。
嬴昊焱跟着姜辛一路走过去，离场馆还有五分钟路程的时候，旁边的行道树和路灯灯柱上，就已经都挂满了第二天DG和CGE比赛的宣传海报和主队CGE的队标。
太阳正在落山。
夜幕慢慢地落下来。
正是华灯初上的时间。
和海报匹配的射灯，齐刷刷地亮起来。
嬴昊焱“嚯”地被吓了一跳。
姜辛奇怪：“怎么？你没见过海报射灯吗？”
“海报灯我见过，但是……这些灯怎么知道队长来了？”
“啊？”
“它们不是感应到队长来了，所以才亮的吗？”
“怎么可能？都是定时亮的啊！——只是我们正好走过来而已！”
“欸……这样啊……”嬴昊焱露出少许失望的表情，“CGE周边的灯居然不能为了队长而闪耀，这一点都不科学！”
“想什么呢，我们一个小穷队，哪里有闲钱整这些花里胡哨的——光是比赛日之前开一晚上灯，电费就足够让我心头滴血的了。”姜辛露出了当家人特有的精打细算的表情，“仅有的宣传经费，必须每一点都用在刀刃上。”
“那么，刀刃在哪里呢？”
“那里。”
姜辛抬手。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嬴昊焱看向CGE主场的场馆大门。
门口扑面而来的是一排巨幅的CGE选手个人照，依次是姜辛、胖丁、数字双人组，在浅浅的夜幕里，是CGE主场周围最抢眼的风景。
在四个人正中，还有一个预留的空位。
姜辛指着那个空位说：“明天，你就在这里。”
“嚯！”嬴昊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如果定妆照赶得上的话。”
“这……”
“如果赶不上，就只能放你的游戏ID。”
“欸……”
“但现在联盟还没有确定你能不能用。”
“这……”
“你气不气？”姜辛瞥了一眼嬴昊焱。
“其实……”嬴昊焱诚实地说，“我就觉得还好……”
“但我气死了。”姜辛的表情变得很冷，声音在夜风里，有一种特殊的凛冽的金属质感，“我从CGE建队开始就在这个队伍里，从其他队伍、其他地区来的选手很多，由我带着出道的孩子也不少，从来没有谁，第一次上大联盟这么仓促。”
他咬了咬下唇，才接着往下说：“临时从小联盟被抓上来，连磨合都来不及，只和队伍打了一两场训练赛，还连一张可以用的定妆照都没有——原本实在不行，还可以放你在小联盟的定妆照，但现在，如果连ID都要改，那么，就连那个照片都不能用了……啧。”
姜辛又咬了一下嘴唇。
他的嘴唇原本就很红润。
自带咬唇妆。
咬一下像是在咬一块Q弹的樱桃果冻。
嬴昊焱觉得总是看别人的嘴唇，似乎有些失礼，却控制不住自己，还是忍不住一直盯着看。
姜辛越说脸色越黑：“这件事从最开始，阿一被强行召回，就是一个闹剧，DG后台老板一手导演的闹剧——我明明知道，却阻止不了，我很生气。还不得不把你这么小的孩子卷进来，把你在大联盟的第一次比赛，搞得一团糟……我很抱歉。”
“啊？”嬴昊焱一直在心里描摹姜辛的嘴唇形状，并没有很认真地听他说话，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队长，你这是……在和我道歉？”
“是。”
“你单独留我下来，又带我来场馆这边，该不会就为了说这个吧？”
“这是大联盟的出道，对于职业选手来说，是很重要，很有纪念意义的日子。以后，你一旦想起今天……”
“对于普通的选手来说或许是如此，”嬴昊焱不等姜辛说完，就抢着说，“但我不一样。我打职业，最重要的就是想和队长一起打比赛，其他的事情都是附带的——包括ID也不过是身外之物，只要能让我更方便地站在队长身边，就是好ID，不行的话，换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至于排场，说句不好听的，我在这样的家庭出生，从小到大，什么排场都见惯了，就算没有，也不是大事。”他一口气往下说，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很认真地看着姜辛的眼睛，“以后，我一旦想起今天，就会想到，有一个机会让我比预想的成功更快地成为了你的队友——这对我来说，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事。”
姜辛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你可真是个奇怪的孩子。”
他还要说什么，嬴昊焱的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
是秦越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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